即便有梦中的自己教导,嬴小政都没想过自己在这个年龄显露聪慧,居然会引来这等意外
“政儿自出生起便是质子;一岁便被亲母亲父遗弃;三四岁舅父差点被杀随舅母四处躲藏;如今还未到秦公子启蒙的年龄”嬴小政深吸一口气,叩首道,“请曾大父为我做主”
太子柱听到嬴小政的话,眼泪一滚,潸然落下。
他跪下道“君父,让政儿随朱襄入蜀,暂且当几年孩童吧。秦国有君父,有我,有夏同,还轮不到让政儿操心。待他束发,再操心不急。”
秦王淡淡道“大柱,你不适合当王。”
太子柱憨厚笑道“不,君父,虽我确实与君父不似,王有多种,但我想我也能当好一个王。为王,不过护国爱民四字,我能做到。”
秦王道“你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承诺你能当好一个王。”
太子柱道“是。”
秦王看着同样面容苍老的儿子,突然意兴阑珊,没了再质问的心情。
“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寡人不管了。”秦王拂袖道,“寡人累了,暂且休息一段时日。这些时日,太子监国。”
“唯”
“舅父,政儿累,不想走,要骑脖子。”
“背你不行吗”
“不行。”
“唉。”朱襄把突然任性的嬴小政的扛在了肩膀上,握着他的小短腿道,“吓到了吗”
“怎么可能”嬴小政抱着朱襄的脑袋倨傲道,“大父,舅父小瞧我。”
太子柱乐呵呵道“你现在就是个小不点,可以小瞧你。”
“哼。”嬴小政把下巴搁在朱襄头顶,气鼓鼓地冷哼。
太子柱兜着手道“你入蜀后,我就无处歇息了。”
朱襄道“太子仍旧可以来我家。雪会留在咸阳。”
太子柱停下脚步,惊讶道“你居然会把雪姬留下”
嬴小政用肉乎乎的手掌敲打舅父的头“舅母和我们一起走”
朱襄轻声笑道“我劝雪和我一同走,雪说她要留在咸阳。咸阳家中要留一个人打理,长辈需要人照顾。更重要的是,雪正在领着一众贵女组建女子织绣坊,研究如何织造棉布。她认为她留在咸阳,比跟我和政儿去蜀地更好。我尊重她。”
朱襄将自己想带政儿入蜀的事告知雪后,雪失眠了一夜,拒绝了同去。
雪认为,虽然她思念朱襄和政儿,恨不得一直跟在两人身边。但她也逐渐意识到朱襄和政儿肩上的重担,她想为朱襄和政儿分担。
她是朱襄的夫人,是政儿的舅母。
雪与咸阳中贵妇人交往之后,了解了贵妇人的生活。
当官员外放时,留在咸阳的女眷不仅仅是照顾长辈儿女,更是要时时注意朝堂动向,与权贵女眷交流感情。她们还要经营家中产业,打理庄园店铺,让家中资产更加丰厚,而不是坐在男人的俸禄和赏赐上坐山吃空。
雪现在肩上还有主持改良织造的事。虽然朱襄不缺这点声望,但谁会嫌弃声望多
雪听人说,因为朱襄会种田,活人无数,所以各国君王都会厚待他。如果她再帮朱襄把棉布推广出去,活更多的人,他们一家一定更安全。
雪只是一个十分传统的女子,她没什么大志向,更别提什么先进进步的思想,甚至认为如果没有朱襄和政儿,她就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