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小政心道,我只信任自己。
就算是已经较为亲近的阿父,嬴小政也不会全然相信。人会变,而且阿父的能力也不一定能保得住蔺伯父。
他身边就这些长辈。他当上了秦王,身边爱护他的人也会与自己一样永远享受富贵荣华。
“我主意已定。”嬴小政道,“我是吴郡郡守,自然该我在吴郡推行田律。”
“既然你如此说了,那就放心去做。若有麻烦,我再来帮你。”蔺贽对嬴小政也是半放养,相信这位正准备留发的小少年能做到许多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事。
“我便去楚国看看了。”蔺贽道,“我这模样,也像个商人吧”
嬴小政无奈“伯父,你总说舅父乱跑,喜欢深入险境。你不也如此你是秦国的丞相,有吕不韦去经商便足够了,为何还要亲自前去”
蔺贽笑道“有些事,要亲眼看看才能决定。放心,我的武力比朱襄强多了。何况,还有吕不韦在呢。”
嬴小政深深叹了口气,道“即便我不愿意,我能阻止吗唉,我又不能下诏,命令你不准去。”
蔺贽开玩笑道“所以我要趁着你还不能发诏令,把想做的事都做了。你舅父一定也是如此想。”
嬴小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点郁闷。
为什么自己长得这么慢
“阿父不是要来吗等阿父来了,我一定和阿父说,让他当秦王时可不能像大父那样对你们纵容,该发的诏令一定要发。”嬴小政抱怨道,“你们好好注意安全啊。”
蔺贽笑道“好,你安心。”
说来夏同怎么还没有动静难道身体太弱,晕船晕车,倒在了路上
“夏同怎么了”朱襄在黔中郡,率先得知子楚的消息。
他不敢置信地问前来送信的李一郎“夏同重伤”
李一郎眨了眨眼,道“君上说太子重伤。”
朱襄缓了缓,道“君上说”
李一郎点头。
朱襄冷静下来,问道“君上是否让我带着政儿立刻回咸阳”
李一郎道“君上让长平君和公子政安心待在南秦,该做什么做什么。”
李一郎传的是口谕,所以不怎么正式。
正因为不怎么正式,朱襄相信李一郎传的是秦王柱亲口说的话。
他松了口气,腿有点软,扶着椅子背,缓缓坐下“你从哪里来”
李一郎道“我从成都来。君上的诏令先到了成都,才让我传达。”
朱襄彻底松了一口气。
秦王柱让自己和政儿安心待在南秦,又强调“君上说太子重伤”,那就是夏同还活蹦乱跳了。
不过秦王不会用这种事开玩笑,夏同虽然没有受伤,遇刺的事肯定是真的。
甚至
朱襄看了张若一眼,张若会意地离开。
他虽然是黔中郡郡守,秦王的心腹重臣,但有些事能不听还是别听。
“夏同受伤了伤得如何是不是他自己作死”朱襄没好气道,“夏同一定和李冰在一起,他在想什么怎么还不过来难道他还想去巴郡,帮王翦提前练兵他会练个屁的兵”
李一郎被朱襄一连串骂吓得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