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巷的街尾,对面那间亮着灯笼的房间里,朦胧的窗户纸上,透着一个施暴男人的身影,有女人压抑隐忍的痛喊,夹杂着男人咒骂和巴掌声,那间小小房间里正在承受痛苦的,是她家从前的仆人。
姜糖等在阴影里,突然一只小小的、柔软的什么东西,抱住了她的小腿,她抬起腿,下意识就要把不明生物甩掉。
小姑娘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并没有放开手,而是说“漂亮的姐姐,巷子里有老鼠,我害怕。”
姜糖把抬起的脚放下来,蹲下身子问道“你爸爸妈妈呢”
“我没有爸爸。”小姑娘指着对面的某间红灯笼房子说“妈妈在挣钱,就叫我出来了,妈妈说,挣够了帮我治病的药费,就带我回曾经的老家去,妈妈说那里可漂亮了。”
小姑娘确实生病了,胎里带的,治也好治,只要付得起一百个帝国币的治疗费用。
姜糖掂了一下从调戏她的佣兵那里顺来的钱袋,按照重量算,里面大约有110个左右的帝国币,她把钱袋装进小孩打着补丁的小布包里,说“你妈妈很坚强、也很爱你,你也要好好爱妈妈哦。”
“我最爱妈妈了。”小姑娘问道“姐姐,你在我包里放的什么呀”
姜糖说“送给你们的礼物,回家交给你妈妈来拆。”
很快对面相邻两间房子的灯笼都灭了,其中一间走出来的,是那个说姜糖值一百个帝国币的佣兵,男人走后,女人整理了凌乱的头发,来巷子里找自己的孩子,看到她的小布包沉甸甸的,问她包里装了什么
小孩把钱袋拿出来交给妈妈,“妈妈,我遇到一个好看的姐姐,这是她送给我们的礼物。”
女人打开钱袋,里面赫然是满满一袋帝国钱币,可是,流落在灯笼巷里的漂亮女人,攒够了钱都会走,谁会有多余的钱帮助她呢
女人颤抖不已,这一袋钱币,是她脱离灯笼巷的希望,她立刻收拾了家当,抱着孩子离开,“妈妈带你去诊所开药剂,然后我们回家。”
另外一间屋子里,麦穗没有继续点红灯笼,送走凌虐她的男人,她数了数男人留下的钱财,价值五个帝国币,至少这几天的饭钱有了,或许,明天她可以休息一天
不不,不行,那个懦弱男人的变态妻子,每隔几天,都会派人来凌虐她,要她时刻恐惧着、折磨着她脆弱的精神。
如果她不点灯笼,一定又会被找茬,生不如死。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甚至出卖了主人,她的前主人,可是上一任帝国特遣队的总指挥官啊。
那个甜言蜜语的男人利用了她,要她背叛主人,说好会娶她当妻子,可是他当了官儿,娶了同僚的女儿,只敢把她偷偷养在平民区。
后来,男人的妻子知道了她的存在,派人把她丢进灯笼巷,她过上了生不如死的生活,那个男人却不敢救她出苦海。
如果当初没有背叛主人,她怎会沦落到灯笼巷里任人凌辱,悔不当初。
麦穗揉了揉眉心,再抬头,猛然看到屋里多了个年轻姑娘。
她好眼熟啊,麦穗心里想“长得有点像我前主人的妻子,那是个耀眼全帝都的明珠,可惜后来跟她的丈夫,一同被判处了叛国罪。”
麦穗惊恐的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姜糖坐到她对面,拨弄着桌子上那一堆价值五个帝国币的铜币,看了看她脖颈和脸颊上的淤青红肿,原来背叛者,这些年过得也不如意。
当年,姜糖还年幼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位新女佣,闯进父亲的书房,被她呵斥出去,那位年轻的女佣,便是麦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