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不要,那是另外的事情了,”唐家主说,“我们要的,就是这个小少年消消气,态度传达到位就行了。”
唐大少是明白父亲的意思的。
唐家主笑了笑,果真说“和傅家撕破脸不必要,但借一借曹国舅这条过江龙的势,顺势从他们身上撕咬下一两块肉来,倒是可以的。”
不能让傅家真倒下,否则唐氏独木难支,唇亡齿寒。
但是可以啃傅氏几口,给自己养养膘,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就是唐氏想要的。
其乐融融的父子二人,没有注意到,有个小少年来过,然后又虚弱无力地离开了。
唐小棠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虚软、无力,他一路跌跌撞撞
脑海里,总是浮现娘亲温柔、慈爱的笑颜。
然后是斑驳的血迹,一片缟素。
幼时的他,绝望地哭喊着,可娘亲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唐小棠咬紧了牙关,凭什么不恨凭什么还有“和气”
他怎么能不恨
他不仅恨傅氏,如今更恨自己身上,竟然也流淌着那狼心狗肺之徒的血液
他们筹谋什么,做戏给谁看,为什么要拿走他娘的性命像是随意取走了一片羽毛。
仿佛一切都无足轻重。
“呜”少年扑倒在床榻边上,悲痛地大哭了起来。
他恨他好恨、好恨啊
北庭都护府的衙署,油灯依然亮着。
云中雀突然和曹子爽说“小国舅身边那位闻姑娘,和我很投缘。”
呼噜呼噜吃宵夜的曹子爽,动作一顿,他警惕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自己和金童子说,我是不会替你去要人的。”
“你怎么这样多年情谊,不值得你为我开口说几句话吗”云中雀捂着胸口,虚弱地“咳咳咳”了几声,一副病入膏肓的惹人怜惜的模样。
曹子爽却根本没有立即上当,他狐疑地瞅着云中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遍,最后选择扭头去问一旁,拿着扇子在给汤药扇风的云生月“你师父是不是装的”
云生月“对。”
被直接拆穿的云中雀“不孝徒弟咳咳咳”
云生月无奈至极,叹了一口气“师父,你要不到人的。”
“我和师兄打听过了,小国舅在皇都的时候,没少收揽有识之士,他们都会对他死心塌地,所以师父,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听到此处,曹子爽同悲了起来“没错,金童子郎心似铁的,你不知道,我看中了他身边那个高铁牛,但他就是不肯把人给我,这人现在还暴殄天物地在给我儿捣大蒜。”
云中雀放弃了说服曹子爽这一条道路,反过来打量了一下长身玉立,面如冠玉的侄儿兼徒弟。
然后,云中雀说“鹤儿,为师记得,你那未过门的未婚妻,仿佛是早夭了”
说起来,琅琊过来的云氏这对叔侄,都是母胎单身的。
云中雀曾经有一门婚事,但未婚妻看上了旁人,未婚妻没胆子反抗父母,于是求到了云中雀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