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云中雀就有些哀怨,瞥了云生月一眼,冷笑“哪像我这不成器的徒儿,一直没能和人家处成莫逆之交。”
唐家二郎,正是云中雀多年前就看中的,唐氏的突破口。
小国舅一打眼就能逮住了这唐家二郎,天知道当时在现场的云中雀,疯狂地纠结了起来,小国舅到底是误打误撞呢,还是顺势为之呢,还是已经看破了一切呢
如果是最后那样的话,那这位小国舅,不啻于是天上的明月啊一切阴谋诡计,无所遁形,肉眼所至,皆是真实。
可惜了,云中雀摇头,可惜了,这不是他的儿子。
云生月叹息“君子之交淡如水,师父,我性情如此,唐二少却活泼爽朗,我俩着实难合。”
几人现在也不过是抽空耍贫嘴罢了,主要还是等云生月把药扇凉一点点,方便入口。
等云中雀喝了药,就该睡觉了,曹子爽今晚也应该要回都护府去的。
不过,今晚云生月的动作格外磨叽。
云中雀眼一眯“鹤儿,为何还不把药汤拿来,你今日为何对着这药汤苦大仇深的”
云生月垂眸凝视着那不见底的漆黑的药汤,一时之间,根本分不清这玩意儿对他师父,到底是药,还是毒。
“师父,小国舅今日和我说了一下骆神医的事情。”
“哦”云中雀坐直了身子,“他还认识那姓骆的啊”
云生月没有隐瞒地将小国舅当场提出的质疑,向云中雀和曹子爽说明了。
曹子爽皱眉“我家金童子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不轻易怀疑人的。”
语毕,曹子爽即刻就想将那药汤撒到花盆上,但又犹豫着回头看了云中雀一眼。
云中雀笑“倒了吧,咳咳咳”
他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是一片病态的潮红,比起装模作样地表演虚弱,他强行坐直,却抵不住病骨支离的模样,更令人心痛。
“倒了吧,”云中雀说,“我的身子我知道,少喝几次,死不了的。”
云生月替云中雀顺了顺气,云中雀笑道“比起我施以重恩的人,我更信任爽爽你儿子啊”
云中雀在笑,那双眸光潋滟的狐狸眼中,却见杀机翻腾。
“姓骆的当年遭了难,老娘病重而他身无分文,是我出银子救治了他老娘三个月,后来他老娘死了,他连下葬的银钱都没有,还是我从爽爽你这儿拿了银子给他买了一口棺材”
“等等,你从我这拿的银子”曹子爽震惊了,“你不知道当年我夫人管得严,我身上根本没几两银子吗你什么时候拿的,你怎么这样”
云中雀摆了摆手,说“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姓骆的他”
“那怎么不重要了”曹子爽出离愤怒了,“老狐狸你太过分了你天天拿我银子,知道我上街给夫人买根发簪,却掏不出银子来的尴尬吗”
云中雀摊手,无辜眨眼“我当然不知道啊,我又没夫人。”
“无耻之徒,你住口”
湛兮并不知道昨天夜里他们猛男开夜会的时候,别人的生活也如此多姿多彩,还有人跃跃欲试地想要拐走他。
今日一大清早的,湛兮刚起来,叫闻狮醒出来吃早餐,就听说军师的马车到了。
闻狮醒抄走几个馒头,和湛兮说了声,就急急忙忙往外冲。
湛兮示意了一下十八,十八点了点头,抄走更多的馒头,跟在闻狮醒身后,跑了。
于是,剩下的湛兮,就沉默地看着碟子里剩下的最后一个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