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阿姨好。”走到崔文汀停车的地方,手臂挎着一个书包、背上还背着一个的西蒙尼率先打了招呼。
虽说两人中崔望舒还要大上几个月,但和自己相比她看着实在是瘦弱得可怜,脚上的伤也是刚好没多久。于是西蒙尼便开始自发地帮崔望舒拎书包,还不允许她拒绝。
崔文汀将后座两边的车门打开,捏完西蒙尼的小脸蛋又转身摸了摸崔望舒的额头和脖颈,确认她的体温是否正常。她是早产生下崔望舒,因此女儿自小身体就有些弱。
最开始时,她同意那个男人带着女儿去接触舞蹈,一是看女儿自己也喜欢,二也是觉得这样对她的身体也有好处。
但一想起从出事到现在女儿没再提过一句继续跳舞的话,崔文汀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到底是她的疏忽,没发现那个男人不仅不忠于家庭还偏执得可怕。
车子开始平稳行驶,听见身边的西蒙尼和母亲讲起了今天在学校发生的趣事,心里存着事的崔望舒并没有加入话题而是侧身将自己这边的车窗全部摇下。
撤开了阻隔的玻璃,风立马就灌了进来。在呼呼的风声中,她用手托着头又想起了在上周家庭派对时见到的那位女士。
那时,她被因扎吉突然的出声询问吓到,转过身就谎称是路过的行人来这里找朋友结果迷路了。而当她看到因扎吉身后的崔望舒时准备离开的脚步却突然顿住,眼神中透露出的分明就是并非第一次见面的思念。
而她不知道的是,崔望舒其实认识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所有古典舞者崇敬的大前辈、被称作可一舞倾城的舞蹈大家,而是她与自己血脉相连。
虽然自她出生起就没有见过她,父亲也从不允许家里人提起她,但崔望舒还是从妈妈那里得到了一张她们两人珍贵的合照。
“她其实是我的奶奶。”
一回到家因扎吉就跑来了崔望舒的房间,刚要和她分享一首今天在音乐课堂上听见的歌,却突然听见崔望舒没头没脑得冒出来了这样一句话。
待他回身看去,崔望舒低垂着头捏着笔的手在无意识地移动,笔尖也由此戳在白纸上留下了一滩滩黑色的痕迹。
“是那天遇到的女士吗”因扎吉停下动作,将座椅向崔望舒的方向拉近。
崔望舒轻轻点头,停顿了几秒又继续说“我住院时她每天都在我睡着的时候来看我,但其实那段时间我都没怎么睡着过,每一次她来我都知道。”
“所以那天她也是悄悄过来看你的”虽是问句,因扎吉的语气却是肯定的。他仍然记得那位气质出众的女士,而那晚他也多多少少察觉到了那不同寻常的氛围。
明明是祖孙俩,相见时却要假装彼此并不相识,必定是有段不怎么美好的缘由,因扎吉便想赶紧换个开心点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