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一刻,离他最近的是粉发的少年。
锖兔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一个鸡蛋,就在刚才,有人握住了这枚鸡蛋,随后,狠狠的摇晃。
头晕,恶心,想吐。
脑袋发出嗡响,像是装满了夏日里迷路的蝉鸣。
眼睛里全是血,他看不清东西。
他动不了。
周围没有声音,原本闹哄哄的战场现在变得静悄悄的,他判断不了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他只记得自己握着刀,然后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肌肉在痉挛,在发痛,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感受不到自己握刀的手。
他大概是要死了。
对剑士来说,没法握刀,那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富冈茑子的声音。
“锖兔,咳”
“你这个家伙冲那么前面干什么”
富冈茑子的声音很微弱,每个字都泛着血沫,对她来说似乎始终莫大的负担。
锖兔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现在似乎被自己的师父抱在怀里。
“我没有什么好留给你的了,我的刀已经断了。”
那把五十岚朝雾传给她的日轮刀已经断在了刚才的冲击波里。
水柱一脉的复仇,似乎到此为止了。
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但是明明她还有好多话还没说。
“你回去,和义勇,好好活着”
锖兔背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只剩下一点点的蚊音。
“你帮我,给曜一拳”
“告诉一斗”
她的话没有说完。
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锖兔突然大喊起来。
“老师,老师”
没有人回应他。
富冈茑子死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荒泷一斗的眼前一片空白,整个人被埋进了乱石堆里。
他的记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他刚刚在做什么来着
哦对了,他在
打无惨。
耳边隐隐传来谁的哭声,他的手指动了动,勉强从乱石堆里坐起身来。
他的看见一阵黑色的风。
有些缓慢的,他转过头,视野跟着那道风去。
他看见了牧野纯平。
对方被无惨掐住了脖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看着他。
最后一刻,牧野纯平嘴皮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要对他说什么话。
但是下一秒,无惨捏爆了他的脑袋。
牧野纯平无头的尸身滑落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然后无惨朝他走来。
刚才他离无惨离得也近,正面吃了无惨一记大,现在实在缓不过神来。
下一秒,一个人从身后拽着他的衣服,把他拽到了不远处杏寿郎那里。
“喂小鬼,醒醒。”
炼狱禛寿郎看着自己晕过去的儿子,简直急得不行,再看手里还在发懵的荒泷一斗,知道事情不好。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又看见了富冈茑子的尸体,还有被她抱着的锖兔,但是没看见悲鸣屿行冥。
刚刚从地下传来一阵响动,地上的隐被震晕了一半,连离得远远的春日野曜都受到了影响。
下面的情况有变。
没有犹豫,炼狱禛寿郎跳了下来。
他被春日野曜说服,加入到最终对无惨的讨伐中来。
毕竟他的儿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