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头开始走过每一个摊位,就算不买,也走得很慢。
这地方的繁华程度,和皇城相比简直天上地下,可是架不住他们看上去淡然,实际上心里比疯跑的小孩儿还觉得新鲜。
“给云大娘买两只冻鸡回去,都拔完毛了,回去顿了给你补一补,你痩得像这个。”
卫听春指着一个立着的糖人,上面是一只惟妙惟肖的猴子。
薛盈嘴角勾起来,看向卫听春,又看向那只小猴子。
摊贩见两个人驻足,招呼道“来两个两文钱一个。”
摊贩是个年纪不小的大爷,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道“买回去给孩子吃嘛。”
卫听春闻言愣了下,薛盈也愣了。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因为薛盈的头发散了。
他本就长得精致,头发一散,墨发如瀑,还只露了精致的半张脸,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可不是有点精致过头了。
其实他的这个个子很高了,比寻常男子还高一些,不容易被认成女子的,怎奈何他和卫听春站一起,卫听春穿越的这个齐辉,是个身长八尺肌肉虬结的壮汉。
年岁还大了,体型差把薛盈都给衬得秀气了。
“来一个,要这个猴子。”卫听春笑了笑,懒得解释也不在乎。
薛盈更不在乎,卫听春把糖人买了直接递给他,他就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猴子脑袋咬掉了。
在大爷抽搐的嘴角里,两个人去了下一个摊位。
“糖葫芦吃吗看着酸。”卫听春问。
“吃。”薛盈说。
“龙须糖呢吃吗”卫听春问。
“吃。”薛盈说。
“豆面粘糕吃吗”卫听春问。
薛盈“尝尝。”
“你这样还能吃得下小汤圆吗”
“能。”
“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嘴馋的”
“”
“你要酒酿的,还是要糖水的”
两个人在一个摊位前面坐下,卫听春把两只冻鸡挂在凳子边上,问薛盈。
薛盈“糖水吧。”
“一碗糖水,一碗酒酿”
“哎,好嘞马上来”
店家去做东西了,卫听春看着薛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手帕,还是锦缎的,在那儿慢条斯理地擦嘴,然后擦水,最后还擦了擦桌子。
卫听春“把你给精致的等会吃完,这两只鸡,你拎着,听到没”
薛盈一愣,很乖地点了点头。
卫听春又笑起来,薛盈其实不是矫情,但是皇子的礼仪规矩这玩意,大概是刻在骨子里的吧。
就比如他现在端坐在简陋发黑的油腻桌子边上,身上披的是一件可能就没洗过的熊皮大氅,毫无什么款型可言。
但是他就是能以一己之力,把这里拉成风雅高贵的场所,连到处飘散的热气,都显得贵了不少。
而且他刚才一边走一边啃各种各样吃的,他竟然也一点没有沾在身上。
啧啧啧。
卫听春看着他,忍不住想,这人要是生在现代的话,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优雅的,“别人家的孩子”。
喜欢他的人会很多,没人舍得苛责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