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你别”
蒙毅哭笑不得,他刚准备说可以宠溺稚子,但也不能盲目支持一切言论,便听到采桑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曾与斥候一同潜入敌营。王营的情报非常多,我只重点挑了两样,而那位斥候浑身上下都背满了情报。
因那营地戒备极为森严,我劝他放弃一些,他死活不愿意。最终,只有我顺利逃脱。
我想阿婴也是这个意思,王丞相明知道两项制度各有优劣,但依旧坚定地有所取舍。”
采桑说到这,温和地看向张婴,“知晓轻重缓急,敢于放弃与承担,阿婴说值得夸奖,何错之有”
“叔母”
张婴脸热热的,他并没有想那么复杂,但听完采桑说的话,他也觉得对呀很有道理,自己潜意识多半也是这么想的,脸上笑开了花,“叔母,你懂我”
蒙毅一手挡住张婴扑过来的动作,顺势将他给拎起来,叮嘱道“你这都有一头猪崽重,别横冲直撞,小心伤到你叔母。”
张婴捂住胸口
采桑瞪了蒙毅一眼,将张婴单手重新拧过来,温柔地摸了摸张婴的脸颊,道“能有甚事。昔年,我还不是背着你堪比狗熊一样的体重,横跨三军。”
蒙毅
张婴直接噗嗤笑出声。
“你这小子还不下来,别累着采桑将军。”
低沉的嗓音从楼梯处响起,众人闻声望去,齐齐愣住,下一秒几乎同时起身。
三位身着浅灰色绣着竹纹的男子迈步上二楼。
最当前的,是能将一身清雅士子服,穿出大佬游街气质的嬴政,其左后侧是衣襟微微敞开,单手放在剑柄,艳丽的五官写满无趣的公子寒,右侧是多批了一件藏蓝色外袍,浑身透着一股清贵气质的公子扶苏。
“都坐。”
嬴政来到蒙毅和采桑后面,“不要暴露身份行踪。”
“唯。”
“仲父仲父”
张婴依偎在采桑怀中,欢快地冲嬴政招了招手,不过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像是猫饼一样摊在采桑怀里,越摊越软。
嬴政沉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他看向蒙毅,道“夕阳已下,你先送采将军回去休养,免得过了寒。”
蒙毅一愣,他看了看面色沉凝的王绾,又看了看嬴政,连忙摁住采桑的手,忙起身道“唯。”
采桑微微颌首,起身时也抱起了张婴。
“阿婴留下。”
采桑步伐一顿,疑惑地看向嬴政。
不光是她,在嬴政说完这句话时,几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嬴政。
嬴政面不改色地抬眉“有何疑问”
所有人集体摇头。
嬴政目光又落在张婴身上,见他与采桑依依不舍,还屁颠屁颠地跟去一楼相送,他眼眸眯了眯,很快又移回了视线。
等张婴重回二楼时,不光手上拿着暖玉,身上还裹着一件能拖地的女士外袍。
“仲父仲父扶苏阿兄,寒公子”
张婴依次唤好人,见嬴政附近没人坐便欢快地跑过来,拿出手中的小梳子,“仲父给你梳胡子。”
嬴政这次没有放任对方,伸手捏住对方的小梳子。
“仲父”
张婴歪了下脑袋,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小梳子,“仲父喜欢就送你,我还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