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原想胡乱敷衍过去,但他一抬头恰好与嬴政的双眸对视上。
张婴身体一震,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神呀。
仿佛护崽的老父亲正强压情绪询问,到底是谁哄骗崽子去做坏事一样。
张婴迅速回忆之前的对话,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犹豫了会,伸出小手轻轻地握住嬴政的大拇指,道“仲父不高兴吗阿婴说错什么了吗”
这一击直球打过来。
嬴政周身的燃起的怒火忽而一滞,他的神色也缓和不少。
须臾,嬴政摸了摸张婴的小脑袋,道“你为何要避战”
“噗”
张婴差点一口茶汤喷出来,咳嗽两声,重新抬起头,他震惊地看着嬴政,“仲父什么避战我哪里有战啊等等。仲父说的是先礼后避是避战”
嬴政微微颌首,同时拿过张女官捧过来的帕子,给张婴擦了擦唇角。
“啊这,这哪里是避战”
张婴得到嬴政肯定的回复,更是一脸懵逼,他忍不住道,“仲父,他们是邻里哎,又不是敌人,哪里是避战。”
“你既定下修水渠之事,又有官府支持,那便是律令,不服从者服便是敌人。”
嬴政平静地看着张婴,“你虽年幼,但也当明白,驾驭大秦这辆马车在遇到任何阻碍时,必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不可辱,不可避,不可退。面对不服从者,应当”
顿了顿,他将“杀”这个字咽回去,换成了“严惩。”
张婴听呆了,我就是修个水渠啊这怎么都上升到政治高度了
他道“咳,那仲父会怎么做呢”
嬴政道“先礼后兵。”
张婴哽住,很想吐槽这不是只与他差了一个字么,但还是忍住了。
他开口道“仲父,展开说说嘛。”
嬴政招了招手,赵文立刻上前一步,恭敬道“回小郎君,我们会先将不听从的黔首们带去奉常,也是掌管天下礼仪、典籍的地方。识字的誊抄律法、典故,不识字的负责修缮咸阳城的宫殿、礼堂。
若再有闹事的,我们会将其带去少府,与工匠、隶臣妾们一起送去军团驻扎点,修葺军事城墙。”
张婴听到这,等了一会,补充道“后面呢”
赵文表微怔,忙道“小郎君想问何也之后等渠道修缮好,再放他们回来。”
“没啦”
“没有。”
张婴
不对吧这是哪门子先礼后兵双方压根没有谈判的步骤啊
难道先去修缮礼仪典籍,再去军卒的地方修城墙,就是字面上的先礼后兵吗
“好霸道。”
张婴有点不适应地微微垂头,低声喃语,简直比强拆还狠啊。
嬴政微挑眉,他看出了张婴的不乐意,语气很平静地补充道“他们是我大秦的子民,受我庇佑,岂可忤逆。”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