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嘴角一抽
你这么一解释,我反而担心起来了
咸阳宫。
张婴下了秦直道的马车,揉了揉酸软的小肚子,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正宫殿旁边的一处偏殿。
这儿是小书房,俗称为三公小朝会的地方。
赵文恭敬地候在外面,轻轻推开宫殿门,示意张婴一人进去。
张婴刚走进去两步,便被里面随处可见,垒得足有两三米高,满满当当的简牍和文书给震住。
或许是因为文书摆放得过于密集,张婴自走进来时便有一种来自狭窄空间的压迫感,再加上他在文书间来回走了两圈也没看见嬴政,这令张婴心里越发慌。
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他不会是落入什么陷阱了吧
赵文该不是与某个朝臣勾结要弄死他吧
越想越怕,张婴转身想离开,情急之下一个不慎踹到某竹简的一角,“哗啦”左侧一座小文件山就这么倒了。
张婴呆滞,不远处立刻响起宫殿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张婴正准备蹲身整理时,却感觉身体轻轻一飞,他诧异地扭头,看见打着哈欠的嬴政,一手在捏眉心醒瞌睡,另一手将他拎起来。
“仲父仲父”
张婴心下一松,呼唤嬴政的声音格外清脆。
嬴政揉眼睛的手一顿,道“嗯很高兴”
“高兴非常高兴”
张婴开心地点头,但随着嬴政放下手,他看到对方眼皮子底下浓浓的黑眼圈,声音顿时沉下来,“仲父莫非你又有几日没睡”
嬴政手臂一僵,故作不懂地蹙眉,道“并未。”
张婴嘴角一抽,骗人,他都用小梳子作弊,仲父这黑眼圈百分百是近日通宵才会有
“仲父,阿婴好困,陪阿婴睡吧。”
“那可不成,今日推迟了早朝,还有半个时辰得进行朝会。”
嬴政一边说,一边将张婴拎到他的桌案前,然后停住了脚步。
张婴好奇地探头看过去,嘴角也狠狠一抽。
好家伙,这书桌是被简牍垒砌的城墙给包围了么,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怪不得之前绕半天都没找到仲父。
嬴政转身向旁边的躺椅走去,将张婴放好,同时道“你小子,这回干得不错。”
“嘿嘿。”
张婴挠了挠后脑勺,心里如吃了蜜一样甜,“没,没有啦。”
“呦嘿,你小子还会谦虚了。”
嬴政故作狐疑地开口,然后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张婴的小脑袋,忽然道,“你可知,如今羌族频频有异动,百越也尚未彻底征服,我大秦相当于两边作战,国库紧张。
昨日,有朝臣提出了你的点子,建议扩大授爵的限制。”
张婴微微蹙眉“扩大授爵的限制仲父,什么意思”
嬴政缓缓地喝了口茶汤,瞥了赵文一眼。
赵文立刻开口道“回小郎君是这样的。您不是限制了四个条件,一,有且仅有一年,二必须有修建水渠的功劳,三,必须上缴粮食千石,且爵位不能超过二级的上造。四,李姓族人必须改“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