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河内太守王匡先一步对君侯提出了斥责,司马防又不得不先表明立场,以防引起误会。他见河东世家奉行君侯旨意行事,个中多有相处融洽之态,便令长子司马朗领族人自河内迁移入河东。”
乔琰问道“没进并州”
戏志才摇了摇头,“大约是想等刘幽州入主汉廷,他得以与君侯会面后再说吧。不过他的次子先被送到了乐平书院就读,伯喈先生来信说此子聪慧,便先将其收入学院中了。”
他话说到此,敏锐地意识到乔琰脸上有一瞬闪过了一缕微妙的神情,“君侯”
“无事,我只是在想,我好像听过他这个次子的名字。若我没记错的话,司马建公的长子表字伯达,次子表字仲达,三子表字叔达,和董卓那一家子的取字方式一个规律,只是司马家是达,董家是颖。”
而司马仲达,就是司马懿
她先前猜测的司马懿可能会进乐平书院就读,还真成了现实。
也不知道在蜀魏对峙中针尖对麦芒的诸葛亮和司马懿,在学院中会不会出现打擂台的情况。
但怎么说呢小孩子的事情让小孩子自己解决去
也就比司马懿大五岁的乔琰如是说。
现在嘛,还是成年人给她惹出来的麻烦多一些。
比如说
公孙瓒。
乔琰意图奉迎刘虞为天子的消息传到幽州,别说刘虞本人吓了一跳,公孙瓒也当即拍了桌子。
他彼时已因刘虞亲自督战后的一败,退居到了渔阳郡的平谷,凭借着此地的长城,与张辽所统帅的追击势力交战,以防自己还得继续往东败退。
这一片的城墙与南面的无终山几乎连成一体,确实形成了一道有效的拦截屏障,也让公孙瓒站稳了脚跟。
于是,就像此时身在豫州的刘备和袁术是以涡水为界对峙一样,公孙瓒在随后收拢了队伍,反击推进到了鲍丘水一带。
也就是说,他和刘虞以东西对峙之势,各自占据了渔阳郡的一半。
他平日里就看不惯刘虞这种温和做派,在强者为尊的逻辑下,满心只觉该当将刘虞逐出幽州。
可现在好了,能不能将刘虞逐出幽州不好说,怎么眼看着他都要去当天子了
这算是个什么道理
就凭他是汉室宗亲吗
公孙瓒神情郁郁。
只有一河之隔的渔阳与狐奴二县,便是刘虞的屯兵之处。
时近十一月,在这等天寒地冻的气候下,在他此刻屯扎的平谷,城外已是一片衰草连天的景象。
往北看去,便是若隐若现的阴山山脉,在黄昏暮色中剩了一抹勾勒在天边的剪影。
公孙瓒望着这样的一幕,唇角紧绷成了一线。
若只是刘虞要去当天子了也就罢了。
以当今汉室可以邺城有一天子,长安有一天子的情况,从汉灵帝的血脉即位,发展到汉室宗亲上位,早就是一件可以预料得到的事情。
非要说的话,就是在他脚下的这片渔阳郡土地上,几年前还有个叫做张举的家伙揭竿而起,自号天子呢
拥有“天子”之名,不代表着刘虞真就成了为上天垂怜偏爱之人。
这样说来,他去当他的天子好了,还能暂时退出和幽州之间门的争斗,让他公孙瓒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