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了卢毓的画作创意后,他更是觉得,哪怕卢毓无法获得,只要他将这样的一幅画作贴在店中,便是对那条长安新路的呼应。
这种举动能不能获得实际利益两说,起码立场没有站歪,又自有一番新意。
更何况,倘若他寻人来画这样的画作,买纸笔需要钱,寻到能画这种画作的又要一笔支出,反倒是卢毓便宜得多了。
卢毓说到这里的时候眉飞色舞得很,“父亲您看,通过这件事我也见到了,这些没有跻身上流机会的小人物也是会有思考的,思考如何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也都能给我上一课。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这人并州来的吧”卢植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卢毓没听清卢植在说什么,露出了个茫然的表情。
“没什么,”卢植摆了摆手,“我说他挺精明的。”
卢毓这一进前三,简直是给这家汤饼店做了个一等一的宣传,还是倒贴钱白送画的,简直怎么看怎么亏。
但见这孩子一派自得其乐,又从中有所收获的样子,卢植又不太愿意破坏他的积极性了。
他思忖一番,便只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忽略掉你师从于赵公这件事,你的这幅画作也被列为了书画类中的第三名,以烨舒的说法是,笔触尤有稚嫩之处,然观察细微,情态动人,不失为佳作。这样一来,你也必须要接受长安城中参与此事的各方名士的挑剔点评了,有把握吗”
卢毓一改方才被人占了便宜也无所谓的神态,正色回道“父亲这么问,也就太小看我了。我若会惧怕这样的事情,又何必参与到此事之中呢”
卢植看着卢毓的这番表现,忽然朗声笑了出来。
有儿如此,他还有何好担忧的
这边的真父子在最开始的儿子坑爹措手不及后,现在也成了一派父子和乐的情况。
另一头的假父子就是一片愁云惨雾了。
乔琰这边论酒之会举办,何止是对长安城中是一件大事,田丰也时刻密切关注着其中的情况。
他是在弘文馆中混到了个对外地人来说很难实现的位置,但他还是以邺城朝廷臣子自居的,绝不会轻易就被对方收买过去。
所以他也打心眼里希望这场限酒令的推行遭到阻滞,以免在乔琰将发售酒水的权柄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之后,进一步拉开和冀州之间的差距。
要说田丰这个希冀还不能算是奢望。
虽说早前就有了天子和朝臣对乔琰此举的支持,可想到那些士族子弟的狗脾气,田丰已下意识地觉得他们不会轻易做出妥协,总得折腾出些花式条件来,让这场商谈多拉锯上几日。
袁熙也同样如此希望。
他一边翻阅着田丰住处的书籍,试图从其中再记录下来一些司隶这边的情报,一边和田丰互相以言语安慰对方还有翻盘的机会。
然而等到第二日他们就收到了消息,昨日的一场聚会中,大司马所要达成的目标已经尽数谈妥,这些与会之人不日之内就会回返族地,将各处酒坊之中的剩余存货收缴中央,并配合朝廷完成对其他私人酒坊的收缴工作。
田丰愕然,“这些人屈服得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