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祖郎抬眼朝着他看来的时候,那种目光之中的凶戾和统帅气度也绝不容人误判。
而随着祖郎被送到此地,一并被送上来的还有数个箱子。
其中一只箱子被打开的那一刻,朱荣的脸色更不复先前的平静,只因这其中正是他们送给祖郎的支援。
“金银珠宝、私造海盐、私人矿藏诸位倒是很慷慨啊,敢问这是你们何时丢的,可曾有押送货物的记录,又或者是有向上官报备”
乔琰的目光缓缓地在最前头的三位主事者身上扫过,脸上的神情在平静之中分明已积蓄起了风暴。“我想诸位应当不会告诉我,这笔新鲜货是你们才丢的吧”
“若是的话,你们该当提前告知孙扬州一声的,以免在他行剿匪之事时发现了此物,却将其当做了自己的战利品。还是说你们觉得孙扬州根本不可能成功完成这出山中平叛,便干脆自己吞下了这损失的苦果”
“我看还是另一个解释更合理些,这原本就是你们和祖郎联手拿出的定金。”
朱荣从祖郎被擒的消息中缓过神来,就听到了乔琰这一串在他听来格外胡搅蛮缠的质疑,不由冷笑道“丢了东西,本着面子的问题遮掩一二算什么。难道这世上还有一条规定,是失主必须去寻官吏报案的不成”
扬州的官府又没有这等办事效率。
也正因为这个事实,让朱荣将自己这个回复说得格外坦然。
乔琰将祖郎给带到了他的面前,的确是一出令人意外的突变。
在短短数日的时间里,她何止是让孙策的部从在其死后并未四散而走,而是转头就打向了祖郎,将其擒获后甚至又来了一出战舰登岸直抵吴县,这等作战的效率简直是闻所未闻。
但他和祖郎的往来徒有实物,却没有任何一点可以代表他身份的信件,她又凭什么认定他的罪名
此刻这行动的谨慎,便是他最好的庇护。
“只是丢了东西”乔琰一脸狐疑之色地看了过来。
朱荣将和祖郎往来的过程都思忖了一番,自觉这种说法也没什么不妥,他那负责交接的下属也知道,比起承担上害死扬州牧的罪名,自然还是跟他站在一路最为稳妥。
只要他们不会出卖自己,乔琰想来也不敢将他们逼入绝境,他便是死不承认,她又能奈他如何
他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地回道“自然如此。我吴郡四姓中在孙扬州麾下做事的也有数人,若真有谋害他之心,何必对他有此妥”
那个“妥协”的协字尚未出口,众人便已见到乔琰一把拿过了她身边一人的手戟,在这起身之间三步并做两步地行到了朱荣的面前,没有任何一点犹豫地朝着他的脖颈便挥了出去。
别说朱荣根本就没从乔琰转为实际发难的行动中缓过神来,就说他此刻被捆缚成这样的状态,也根本没有给他逃命的机会。
这吴郡朱氏的主事人双目圆睁,保持着那个震惊非常的神情便倒了下去。
他到死都不敢相信,取代孙策坐在此地的,居然是个对世家也有此等杀伐果决之心的存在,也丝毫没有一点犹豫地对着他动了手。
鲜血从他的脖颈断口流淌出来,一直蔓延到了乔琰的脚下。
在这一刹,庭院之中顿时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那喷溅在朱荣身后之人面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了下去,一声尖叫这才打破了这刹那的沉寂。
“闭嘴”乔琰一声呵斥让他匆匆将尖叫吞咽了回去,目带惶恐地朝着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