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任下调度的将领我也会另行安排,何况,不是还有你鲁子敬吗”
“我”鲁肃愕然地指了指自己。
乔琰神情从容地回道“你鲁子敬看得清臧宣高的态度,难道看不清你自己的实力徐州既下,你总该升迁才对,我看着主簿之位对你来说实在是有些屈就了,倒不如试一试徐州别驾的位置。”
“周瑜虽自数年前便开始插手徐州南部之事,但若要论起对徐州的了解,还是需有徐州人士在侧相助。还是说你鲁子敬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本事”
鲁肃拂袖起身,朝着乔琰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激将法这东西,君侯便不必用了,您既对我有此等信心,我自然敢接下这个位置”
“好”乔琰应道“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她不会对鲁肃说的是,徐州刺史这个特殊的位置交给周瑜,既是对周瑜的考验也是对其他各州抛出的诱饵。
可一个太过明显的带毒诱饵,在乔琰屡屡行事出人意表的情况下,反而最不容易让人咬勾。
而这种心理暗示,也恰恰是对徐州的一种保护。
这样一来,徐州这里真正剩下的大问题也就只剩下一件了。
鲁肃试探性地问道“敢问君侯对刘使君准备如何处理”
自建安元年六月里的徐州之变,到如今也已有三年多的时间门了。
刘备在徐州境内的种种举措,虽不能和乔琰在关中与其余各州所做的相提并论,但已算是难得的贤明之人所为。
如果说让鲁肃迟疑于是否要投敌的原因删减到只剩下一个,那便只有可能是刘备。
他眼下被俘,权柄被剥夺,到底要面对一个何种后果
乔琰叹了口气,“从才干和人品的角度来说,我很欣赏他。徐州北部这几年间门登记在册的信息我都一一翻阅了过去,不难看出他是个做实事的人,最难得的是他早年间门的贫寒经历让他的眼睛还看得到下头的民众,和陈元龙配合,堪称政令通达,但”
这一个“但”字一出,鲁肃已敏锐得意识到,乔琰绝不可能对刘备从轻处理了。
“他与张翼德情同手足,而张翼德已于此战中身故,若我将刘玄德送交中央,令其凭借着资历重新有升迁为一方大员的机会,参与此战的将士士卒真能因为此人心性仁慈便毫无忧惧之心吗”
“去岁我进取幽州,陈兵幽冀边界,袁本初依然固守伪朝,自恃州郡在握。若不杀一谋逆之重臣,我以何震慑此人及其下属”
“刘玄德若为庸才,纵其归山无妨,可他若不是,又难以说降,我为何要留其性命以为后患”
这三问后,乔琰抬手止住了鲁肃意图开口的话茬,“你不必与我说什么你的想法能发生转变,或许刘玄德也能。他若真有投效长安朝廷之心,早该看在他恩师卢公的面子上投诚而来,绝不必等到此刻”
“传讯州郡,三日后,杀叛贼乱党于郯县州府之前,以儆效尤”
“你就没阻止一二”王朗听着鲁肃转述了乔琰所说的三个理由,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几句乍听有理,再一听总有哪里不太对。
但不管这理由是否站得住脚,有一个更要紧的原因,让乔琰绝不能在此时杀刘备。
刘备有徐州的民心
准确的说,徐州北部的民心
正如乔琰在跟鲁肃说起对刘备的那两句夸赞的时候所说的那样,刘备虽为州牧,却并不像是寻常的上位者一般将眼睛长在头顶上。
三年多的时间门足够一个人在此地培养出根基,尤其是对刘备这等脚踏实地的人物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