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朝着张仲景问道“有何种病症是需要到外头抓药的,能闹出越大动静越好的那种或许我们还有将消息传递出去的机会”
只要一切还能被阻止在并未发生的状态之中,这长安城中便还能维系着粉饰太平的样子。
起码起码还不到乔琰和这大汉朝廷翻脸决裂的地步。
“陛下,”张仲景直觉刘虞此刻的情绪不对,连忙劝诫道“您先不必如此悲观,大司马何其聪慧机智,如何会因皇子扬掌握了宫城,篡取了玉玺便被欺骗入套。若您在此时先在身体上出了什么岔子,那才真要不妙了。”
倘若刘虞真因为意图传递消息而出了什么性命之危,那么在世人的眼中,将他逼迫到这等局面的刘扬势必要遭到问责,乔琰这位大司马也要担负起一定的责任,这绝不是张仲景想要看到的结果。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大司马来完成这项破局。
自他从南阳被乔琰请到长安来,又亲眼在长安以北的池阳见到这医学院的兴办和兴盛,在张仲景的心目中,乔琰已是个频频创造奇迹的存在。
若是眼下的困境连她都无法破解,又有谁能为之呢
毕竟,连数年前还处在地位低下状态的医者,在她的麾下都能得到这样的事业进展
听到张仲景这个笃定的回复,刘虞面上的颓然之色稍稍缓解了几分,却并未彻底从他的面上消退。
张仲景说的没错,以乔琰的本事,就算刘扬当真是在后头有高人相助,那也应当不能对她造成什么要命的打击。
但他也同样听得出来,张仲景和他思虑的其实并不是同一件事。
刘虞朝着被封死的窗户看去,外头的日光经由了一番阻挡投落在殿中,都被削减了几分温度,徒添了几分惨淡之态。
他所担心的,何止是乔琰的安危啊
可他此时还能做什么呢
或许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让自己的心绪平定下来,撑到数日之后
“君侯,您觉不觉得那前来报信的咸鱼都尉,看起来有点问题”
吕令雎一面为乔琰在回返长安的时候将她也给一并带上而骄傲,一面也不免想到,乔琰此前跟她说的是,她打算带着吕令雎跟她一道并肩作战的,若是如此的话,这个回返长安的情况多少有点微妙。
怀抱着这等先入为主的想法,吕令雎打量鲜于银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挑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这种直觉系的本能反应,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有点不对。
太心虚了
不错,就是太心虚了
“您看,若他真是为了陛下的身体情况担忧而将您给请回长安的,他此时应当心急如焚地想着长安的情况,若我们还有这个余暇去看他,他也该当让我们加快脚程才是,何必躲开我的目光呢”
吕令雎越说越觉得真是这么回事,干脆从原本骑乘着的马匹上跳了下来,翻上了乔琰所在的车驾。
有车厢车帘作为隔绝,鲜于银绝不可能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吕令雎这才接着说道“君侯,我看我们得小心着点。”
“那是鲜于都尉,不是咸鱼都尉,给他一点面子。”乔琰笑了笑,回道。
不过她说是说的给鲜于银一个面子,实际上这话中的嘲讽之意,即便是吕令雎这等没什么心眼的存在都听得出来。
她连忙问道“我猜对了这小子真有阴谋”
乔琰回道“对了一半吧,不过你若说他折腾出来的那点能够叫做阴谋,那也未免太过高看他了,他充其量也就是被丢出来打前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