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推开主殿的门,两个太监立马将一筐银炭放进去,沈榆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到了妃位宫里便可以烧地龙,自然不是银炭可以比的,但因为她怀有身孕,所以可以特例享受妃位的待遇。
外头寒风肆虐,屋里也寒彻入骨,竟连银炭也没有烧,而陈妃正坐在那抚琴,穿着一身竹青色芍药云纹宫装,看上去颇为悠闲。
待看到来人后,也一点都不惊讶,反而笑了一声,“妹妹倒是迫不及待的来看本宫笑话,不过这倒不像妹妹往日的行事作风。”
蛰伏伪善才是对方的性子,不然怎么能在德妃手底下苟活如此之久,无论任何辱骂折辱对方都能忍受,可见心性之坚韧,的确是她疏忽大意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用心计较事事错。
听竹摆摆手,那两个太监也立马走了出去,并且小心翼翼关上殿门。
沈榆神色谦和,“臣妾只是听闻这尚宫局的奴才怠慢了姐姐,所以才特意给姐姐送些炭来,冬日寒冷,可不能冻坏身子。”
陈妃直直的盯着女子,气定神闲的坐在那,嘴角微微上扬,“本宫自太子府时便一直伺候皇上,什么天灾未曾见过如今一点点小寒冬,自然也受的住。”
沈榆笑而不语,一步步走上前,认真的盯着桌上的古琴,“不知臣妾可否有幸听娘娘抚琴一曲”
陈妃目光平静无波,“妹妹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不妨直言,不必在这虚与委蛇。”
指尖轻轻抚动着琴弦,沈榆目光淡然,“姐姐这么聪明,岂会不知道臣妾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四目相对,盯着眼前这张颜如渥丹的面容,陈妃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面上透出一丝讥讽。
“那妹妹这算盘怕是打错了,本宫这人有个毛病,那就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她目光冰冷,“况且本宫是二皇子生母,待皇上气消了,自然会放本宫出去。”
沈榆眉梢微动,颇为感慨,“陈妃姐姐如此忠心,不知贵妃娘娘看不看的到”
五指渐渐收拢,纵然指尖已经冻的通红,陈妃还是紧握成拳,不怒反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激怒本宫本宫不好过,你也未必安枕无忧。”
她不好过,对方也休想好过
沈榆没有再说话,许是站的累了,自己寻了个地方坐下。
“陈妃娘娘恐怕不知,今日大理寺接到一桩案子,几名百姓被人殴打致死,嫌疑犯竟是陈大人与外室生的儿子,此事交由大理寺卿亲自审查,想来皇上也应该听到了此事,不过听说此人不仅仅只干了这么一桩丧尽天良之事,具体还得看大理寺的审查结果。”听竹不卑不亢的道。
陈妃眼神突变,猛地站起身,死死的瞪着听竹,继而又将视线投向沈榆,神色已经有些无法自控,“你兰昭仪可真是好样的”
她气的胸口不断起伏,脑子也在嗡嗡作响,怎么也没想到府中丑事竟然会被翻出来,皇上最厌恶欺压百姓之徒,父亲又多番庇护那人,这次势必会受到牵连。
那么自己又如何出的去
思及此处,她脸色不断发生变化,由愤怒转为不安,继而又死死的瞪着女子,眼中是前所未闻的狠厉。
沈榆对上她的视线,语气悠长,“那么姐姐是否考虑一下臣妾刚刚所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