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花连忙挪了挪手指,指向一边在看手机的陈乙“我不是说你是他”
陈乙抬头,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他知道自己此刻该怎么回答露出茫然无辜的表情,微微侧着脸像六叔一样否认三连。
没有录音,任何人也不能证明陈乙说过类似的话。他身份特殊,而且才十八岁,没有铁证如山,就凭林纾花三言两语,即使是郁队长也不能对他做什么。
本该是这样应对的。
因为这样应对才是最稳妥,最安全,最能保证自己平静的普通生活的方法。
但此时陈乙却满脑子都是刚才看手机时所看见的时间。
十一点了。
从昨天晚上七点到现在十一点,李棠稚没有再出现过,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对自己说。
为什么
她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所以连来见自己一面都不行,也不能像之前在旧制片厂废墟里那样制造幻境了吗
林纾花和郁队长看过来的目光令他越加恐慌浮躁,浑身上下好像被小刀刀尖戳着一样难受。
郁队长“陈乙,林纾花说的是真的吗”
陈乙转身往外走“我要走了。”
郁队长三两步上前想要抓住陈乙的手腕他原本对这件事情很有信心但是郁队长抓空了。
明明陈乙的手腕就在他视线所及,但在他动手的瞬间,陈乙好像提前预知了郁队长的动作那样,身体轻轻一晃躲开了郁队长的抓捕,三两步退到门口。
审讯室的大门很窄,陈乙站在门口,高大身形轻易堵住所有的阳光。
背光使得他的脸略微模糊,唯独那双浅色瞳孔在暗处仍然熠熠生辉。不知道是否因为陈乙神色的皮肤和格外乌黑的发在这些浓重颜色的衬托下,那双浅色瞳孔晶莹剔透,好似两颗宝石,蒙着一层明亮细碎的光泽。
在此情此景下猛然与那双眼睛对视,在场的三个人心脏骤然一紧。
最先是六叔,紧接着是林纾花和郁队长,脸上表情都出现了片刻的呆滞。
铃铛声,突兀的在警察局响起。
陈乙察觉到不对劲,第一时间握紧了自己外套内部藏着的手枪,背靠墙壁侧脸向铃声来源望去。
走廊尽头,一个身穿黑纱长衫,手持青铜铃铛的青年缓步走来。
周围的警察缓慢停下手上动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入侵者出声训斥。他们脸上露出了和六叔他们一样的呆滞表情,就好像是被那铃声迷住了。
这犹如电影画面被摁下暂停键的场景,本该充满诡异恐怖的色彩。
但偏偏
摇铃铛的青年脑袋上戴着一个皮卡丘头罩,只露出眼睛和鼻孔嘴巴,边走还边探头探脑左看右看这下别说恐怖了,要让人别当场笑出来都挺难的。
陈乙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皮卡丘头套走近自己面前。
他停下了摇铃铛的动作,单手摸着自己下巴,仰头仔细打量陈乙,自言自语“长得是不错,但比起我来还差了一点哎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挨了陈乙一拳,鼻血顿时喷涌出来;陈乙单手拎着踉跄后退的青年,另外一只手攥紧青年手腕轻轻一扭。
随着骨头错位的脆响,青年惨叫一声手里的铃铛落地。
陈乙扔开青年捡起铃铛,皱着眉将其翻来覆去查看青年被陈乙推得一屁股摔倒在地,震惊的看着陈乙“你居然没有被我催眠”
陈乙目光从青铜铃铛上移开,看向青年。
青年咽了咽口水,震惊“你真的是总部派来林下县的地使啊我还以为那个女人在瞎说呢”
陈乙“”
地使是什么东西天使的对家吗
青年捂着自己扭伤的手腕,讪讪“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啊谁能想到总部派出来的地使居然这么年轻”
陈乙没理他,继续看那个铃铛。
从外表上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铃铛,连半点花纹都没有,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但他很清楚警察局的人之所以会被定格,正是因为皮卡丘头套摇动了这个铃铛。他似乎把自己误认成自己人了总部派出来的地使
既然自己不是真的地使,那么就说明林下县还有另外一个,皮卡丘头套口中的,从外面来的地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