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姚迦开口叫住时寒黎,目光挣扎片刻,放弃地转身背对着她。
“把鳄鱼放下吧,我让人做了给你送过去,不然你自己怎么弄。”
时寒黎觉得有道理,于是自然地把巨大的包裹放到地上,还细心地又扎紧了口子,不让里面的血肉流出来到宇文姚迦到地毯上。
然后她自在得像在自己家一样,越过宇文姚迦跳上了她的窗台。
在窗外朦胧的灯光中,时寒黎半跪在窗框上回过头,目光平静,没有因为今晚的特殊经历试图对宇文姚迦提任何要求,她简单地点了下头,就从八层高的窗户上消失了。
宇文姚迦走上前,伸手握住还在微微晃动的窗帘,手指收紧。
半晌,她从抽屉里摸出一根烟,靠着窗框抽起来,目光复杂而有些迷茫。
时寒黎回去的时候,其他三人果然还没有睡,她果断地要求所有人休息,有任何事明天再说。
她的命令没有人违抗,即使心中再着急,也只能先按照她的意思暂且休息。
在试图给她们分成两个房间失败之后,谢乔就给他们的屋子里搬进来了几张行军床,虽然简陋,但是比睡在大沙漠和地牢里要好太多了,均匀的呼吸声很快传来。
时寒黎仰躺在一张行军床上,难得地没有立刻入睡。
她今晚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宇文姚迦,再加上李慕玉,江逾,以及刚认识的白元槐,她现在已经见到了四个书里的人物,他们和书中的形象相似又不尽相同,这让她有了些莫名的体会。
她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生存之外的事,偶尔有时间休假也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就看看小说电视,看了也不过脑子。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和许多人有了各种交流,有了书中和现实的对比,在今晚的交谈中,她忽然想通了一些从来没想过的东西。
那些话,不只是对宇文姚迦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为了环境将自己伪装成另一种模样,是一种妥协,宇文姚迦是这样,她自己也未必是完全真实的自己。
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自己,她的生活非常简单,也没有什么好值得伪装的,但是现在她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她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真实的自己。
真实的时寒黎是什么样的
或者说完整的时寒黎是什么样的
时寒黎心中一惊,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想法。
她眉眼微沉,顺手摸上身侧的刀,将思绪强行清空,阖上了眼睛。
第二天,时寒黎将具体的谈话内容和谐掉,将路线和通向的地方告诉了三人。
程扬冷不丁“那时哥,你是不是看到宇文姚迦洗澡了”
时寒黎瞥他一眼,在看到三人的眼珠子都直勾勾地盯着她,才略显无奈。
“没有。”她说。
她这么说本质是为了宇文姚迦的名声,虽然她的名声本身就那也不是她将错就错的理由。
只是她对三人齐齐松口气的眼神看不太懂。
“这条路并不安全,甚至可能是非常危险的一条。”时寒黎说,“昨晚因为宇文姚迦故意想看看我要做什么,才没有启动任何一道机关,而那条路非常长,一旦被困在里面,我也无法保证能逃出来。”
虽然昨晚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但时寒黎还是没有忘记她一开始跟下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