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中没有慌乱也没有为她自我开脱,她坦诚了这一点,这是她基于对这个世界不够了解而犯的错误,她以为对方最多就是个精神类型的进化者,没有想到会有蛊虫这种诡异的东西。
风栖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坚定地继续向后伸去,握住了时寒黎的手,放到了身前。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我才是精神类型的进化者,这本来就是我该负责发现和防御的东西,但我没有做到。”风栖苍白的脸上眸光温柔,“是我实力不够,才被人暗算,我才是犯错的那个。何况就算你当时告诉了我,我也已经被下了蛊,并不会改变这个结果,反而会打草惊蛇。阿黎,不用担心,我现在清醒过来了,能够反压制住它。”
时寒黎对上他的目光,殷九辞在旁边淡淡地说“反正他暂时不会死了,现在丧尸已经打上门来,你们要对视到什么时候”
风栖看了他一眼,反而把时寒黎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程扬还是不放心“但是这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谁能保证你永远不会死呢”
殷九辞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扎向程扬,程扬说“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抱歉。”
时寒黎把手抽出来,随即转而把风栖抱了起来。
程扬愣了愣,连忙伸手去接,风栖摇摇头“我没事了,把我放下吧。”
时寒黎顺势把风栖放下,快步向外走去。
“这无法一劳永逸,就找到一劳永逸的方法。”时寒黎声音沉静,却压抑着某些更深的东西,她语气越平静,越让人感到她的志在必得。
“我听说蛊虫这种东西,只要把养母蛊的人杀死,子蛊也就自然会死了,是吧。”
他们交换了很多信息,其实时间只过去了一小会,在去指挥部的路上,殷九辞把郁纤的事砍去一部分内容告诉了时寒黎,时寒黎一点都没有意外的神色。
“她对风栖起不到威胁,后面的那个敌人不是她。”她说,“原本我以为在我沉睡的当天就会有所动作,他们居然到今天才开始行动,这不是个好消息。”
敌人谋定而后动,对他们反而不利,他们拖到现在才动手,一定是有了什么倚仗,或者是更加周全的计划。
“时哥,你连郁纤有问题都能看得出来吗我当时听着他们说话,一点都不愿意相信。”程扬说,“她被戳穿之后甚至都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温柔可爱地说出那么恐怖的话,我第一次面对一个普通的小女孩的时候感觉恐惧。”
“我没有那么神。”时寒黎说,“我只是习惯性对所有人都抱有提防,她还没有做出让我信任的事,所以我不意外她有自己的目的。”
时寒黎的心态特别单纯,没有做过让她信任的事她就不信任,现在跟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用过命的交情换来的她的信任,想要光靠哭和可怜是走不进她信任圈的。
她唯一意外的是对方的目的,殷九辞用的是陈述性的语句,什么“她觉得你是一把合格的保护伞,所以她决定干掉所有人让你只保护她一个”,她在听的时候不由想到了半个多月之前,他们在和鲁瑞相遇的那个晚上,郁纤破天荒地主动来找她说话。
郁纤说自己是菟丝花,说她是大树,说她很羡慕她,这应该是她的真心话,菟丝花也有想要变强的心,但世事弄人,菟丝花无法变成大树,就只能为自己寻找最强壮的大树依靠。
她在那时也明确地表示过,她认为其他人对时寒黎都是没有价值的。
这么看的话,郁纤的确没有伪装,她说的都是她的心中所想。
“我就知道。”殷九辞轻哼一声,他特意走在时寒黎的左边,让她回头的时候看到的不是他被毁掉的那半边脸,“她身上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但是现在没时间管她,希望她能活到这场战斗结束,别那么轻易就死了。”
时寒黎没有说话,但她潜意识里觉得郁纤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自己的生命,她隐隐感觉对方在等着见她一面。
他们很快来到指挥部,一开门,一道身影越过人群直直地向时寒黎扑了过来,时寒黎没有躲开,那人一把抱住了她的脖子,脸颊紧紧贴在她的脖颈里,很快就被泪水洇湿。
“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