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已经问过了,既然能活下来,还要多说什么”女人看向她,她似乎是习惯处于上位了,即使已经这样落魄,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身份,“那些战士很尊敬你,看来是托你的福,不是他自己多有本事,阿姨谢谢你了。”
时寒黎说“你真的是风栖的母亲么”
女人点点头,把花白的头发往上捋了捋,“有这张脸,没人能认错吧。”
时寒黎说“他父亲呢”
女人沉默片刻,说“死了。”
时寒黎皱起眉。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给风栖治病。”女人的举止和言辞其实都很优雅,她说话时有些慢条斯理,还会望着对方的眼睛,“不过我现在没有钱能给你,你也看到了,我不再是从前风光的许教授了,我连自己活下去都勉强。”
“我不需要钱。”时寒黎漠然地说。
许容明显地松了口气,即使她已经从高高在上的殿堂级音乐家落魄成了这个样子,向别人示弱的时候还是会令她难堪。
时寒黎不再说话,许容也一时无言,两人居然就这么静默下去,几分钟之后,许容站起了身。
“既然你能救他,那我就走了。”她说,“我不是医生,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时寒黎慢慢地抬起头,“既然你不在意他,为什么还要特意来看他”
“他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在意他”许容说,“他从前是让我骄傲的孩子,但现在世道变了,我们耗费半生学来的技能在这种世界上毫无作用,他帮不上我,我也帮不上他,还要绑在一起干什么呢”
“所以你过来看他,只是想要确认能住进这中心区的医院,是不是你儿子自己的本事。”时寒黎确认般地说。
“算是吧。”许容冷淡地点头,“既然他也没有什么能力,那我不会再来打扰他,他也不用再来找我,我们各自有命吧。”
她转身离开,时寒黎没有阻拦她,她挺拔的背脊靠在椅背上,阖眼捏上自己的眉心。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就像这世界一样让人看不到光。
当敲门声再次响起,她眼睛都没有睁开,直接说“出去。”
然而那人没有走,时寒黎睁开眼,一个医生模样的人站在门口,目光定在她左手中指,在昏暗中光芒素白的戒指上。
“是您按的病床铃吗”他小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