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黛开着车,侧眸看了她一眼,“这是今天早上刚收到的急报,我还没有给龙坤他们,我们通过其他手段联系到了临川市基地,那里被次生物攻陷了。”
时寒黎说“是面具人”
“根据影像回馈,很可能就是岑锦楼本人。”张青黛说,“时爷,岑锦楼的目标就是你,你打算怎么做”
时寒黎之前把从金光那里看到的消息都告诉了中心基地的人,他们采取了些什么行动她就不知道了。
她在思考,她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个岑锦楼。
语音转文字无法表达多余的情绪,但最后那句话无论怎么看都充满恨不得将她啖肉饮血的恨意,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和岑锦楼有过冲突,不过如果硬要说,因为她三番四次破坏了他的计划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青黛也是这么想的,“时爷,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千万不要冲动,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然后我再去和龙坤他们说。”她又看了眼时寒黎的表情,这次她面上流泻出一丝不安,“无论怎么样,次生物是不会放过人类的,这不止是你一个人的敌人,他们是整个人类社会中的毒瘤。”
时寒黎的表情很静,但是静到极致就是深,张青黛看过去,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一团在深渊中燃烧的火。
“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今天早晨”她问。
“遇袭时间应该在昨天晚上,他们一直在试图向中心基地发求救信号,但通讯不稳,等接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张青黛将车停在了路边,她惯常的那种清冷干练感减弱了些许,满脸都是厌恶。
她从杂物盒中取出一盒烟,先是递给时寒黎,见时寒黎摇头,她自己抽出一根点燃,用力地吸了一口,打开窗户吐出一口烟雾。
“时爷,关于岑锦楼,你了解多少”
时寒黎把电子屏幕还给她,“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们了。”
“那听起来除了破坏过他的计划之外,你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没有关于他本人的记忆,在金光的记忆中我看到了他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这就是问题了,岑锦楼为什么会这么恨你”张青黛目光迷离,却透着精光,“我们可以做出两种可能,一是他对你之前破坏了他的计划怀恨在心,但这点说不太通,因为不只是你,三大基地都或多或少地和他直接对上过,要论血海深仇,我们谁都不遑多让。第二种可能,就是他在造势,他知道光凭力量没有人能杀死你,所以他想用舆论来毁了你。”
“舆论。”时寒黎低喃。
张青黛又吸了口烟,这似乎有助于她冷静下来,“没错,他在用杀人逼你,如果你不同意,会有无知的民众无条件地怨恨你。人的逻辑是很坚固又很脆弱的东西,他们可以人云亦云地说你是英雄,转眼间也可以因为你没有救下所有人而说你伪善,没人在乎那是不是你的责任,或者你有没有能力做到这点,当他们需要的时候,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自己塑造一套坚不可摧的逻辑。”
时寒黎看向她“你认为这是针对我的阴谋”
张青黛向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这也是大姐头的意思。或许应该是阳谋了,这则消息一旦报上去,你不得不再次站到最明面上,只要有心人想,能给你安上任何罪名。”
“随便。”时寒黎冷着脸,“他们的看法和我无关。”
张青黛抬眼看向她,这一眼很深,却不是审视,更像是把一个人的容貌和自己一直以来听闻的形容给对上,然后她掐灭了还剩一半的烟。
“时爷,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但是你不该受到这样对待。”她低声说,“在没见到你之前,我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你这样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现在见到你了,我能够理解大姐头的心态了。”
时寒黎有些无奈,“宇文总是觉得我年纪小而已。”
张青黛挑了下眉,“原来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