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黎低下头,“怎么了”
郑岁岁小声说“时哥哥在笑。”
在场的人耳朵都很好使,这话一出几双眼睛全都集中到时寒黎的脸上,时寒黎莫名其妙地摸摸自己的嘴角,没有任何变化。
她肌肉控制能力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吧,嘴角上没上翘自己都察觉不出来。
“不是嘴上的笑,你的眼睛在笑,心里也在笑。”郑岁岁摇摇头,一把抱住了时寒黎的腰,“虽然你没什么表情变化,但之前我一直觉得你不开心,他们那么多人都来找你,你却总是很孤独。看来他们真的是你的朋友,你面对他们的时候,和之前是不一样的。”
空气有些静默下来,时寒黎也有几分怔愣。
郑岁岁蹭了蹭时寒黎的肚子,“这样真好,时哥哥,你也有可以依靠的人啦。”
“时哥”程扬的表情非常柔软,“你自己在这里,吃了不少苦吧。”
如果有中心基地的其他人在这里,恐怕话都说不出来了,时寒黎一来就是佛挡杀佛的气场,从她踏进基地的那一刻起她就是站在最顶端的掌控者,她虽然很少提要求,但是她真要说什么,还不是她说什么是什么,谁敢多说一句话
在场仅有的中心基地的人,李鹤沉默地推了下眼镜,他能感受到殷九辞针扎一样的眼神。
“瘫痪的人只有大脑能用,身体机能全是废物,纵使他有一颗再聪明的大脑也对很多事力不从心。”殷九辞语气很淡,却又意有所指,“和无能的废物待在一起,一定很累吧,身累心也累,我懂。”
李鹤
时寒黎倒是真没觉得自己吃苦,但这种感觉前所未有,让她居然不太想反驳。
就像是她在电视或者小说里看到的,有人远行归来,会有人接下他的行囊,准备一桌丰盛的饭,对他说你辛苦了,时寒黎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感觉很好。
时寒黎不太会表达,她的没有反驳本身就是一种表达方式,她低头联络顾桑雪。
她一低下头,其他人就对李鹤怒目而视,谁让他是在场唯一一个中心基地原住民,而李鹤也没有多说什么。
程扬的通讯器震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喜上眉梢,他看向时寒黎“时哥,你住在哪,给我发个定位,我早上来的时候托城门的兄弟帮我打听了一下我爸妈在哪里,先去看一看,然后我就回来找你们。”
时寒黎说好,白元槐说“你们这大半年没见了,好好叙叙旧嘛,时哥就在这里,又跑不了了。”
“没事,我从小就不在他们身边长大,习惯了,知道大家都好就行。”程扬说,“何况你们要和时哥说那件事,我不想缺席。”
时寒黎若有所感地抬起眼,几个人神色都有些微妙,她觉得应该和郑岁岁的话题一样,不适合在大庭广众的地方说,她就没有多问。
李慕玉面露犹豫,时寒黎看到了,直接说“戴嘉实找你”
李慕玉点点头,“我不知道要不要去见他。”
要不要一来就去见戴嘉实,这个问题她已经考虑了一路,但她谁都没有说话,现在时寒黎一问,她就下意识地想要寻求她的意见。
“我应该去见见他,但我害怕会受到他的控制。”李慕玉叹了口气,“他是父亲,也是掌权者,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但是重新面对他,我感觉自己还是像许多年前那个羸弱的小女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