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明所以,但敏锐的嗅觉让他们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时寒黎默然片刻,还是把这个消息公布了出来。
在她看来,这个消息目前除了增加众人的血压以及更加草木皆兵之外没有任何用处,因为无论是否知道这个消息,人类和次生物都已经不死不休,和面对丧尸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在人类社会中行走这么久,也知道了什么是人心难测,尤其是她面前的这些人,岑锦楼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无所谓时寒黎说不说,但时寒黎如果不说,势必会在这些人心中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
时寒黎本来就是强到失控的那个人,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她无意站在人类的对立面,让他们的苦难更加雪上加霜。
次生物的意识终会消失,被病毒所取代,这个消息足够让所有人都陷入沉默。虽然人类和次生物是注定的敌人了,但是没有人忘记他们曾经是同类,次生物和人类太像了,这就导致有人杀丧尸可以毫不犹豫,杀次生物的时候往往会下不去手,丧尸是已经死去的人,而次生物,则更像是被诅咒的人,他们是敌人,但总有人顾念着同根的情谊。
而这份情谊,也注定会消失了。
一时间,连最痛恨次生物的杨韬也面露怔然,他握着的拳头伸展开,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在寂静中,时寒黎直勾勾地看向岑锦楼,“在把他送进实验室之前,先让他做一件事。”
龙坤低哑地问“什么”
“你有个沙族的手下,对你忠心耿耿,他给你们组织里的每个人都种下了蛊虫,母蛊在你这里,对吧。”时寒黎说,“联系上他,把你们面具人全召集到一起。”
“什么”
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岑锦楼瞳孔骤缩,他震惊地看着时寒黎,声音尖锐“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他向后退了一步,瞳孔缩成细长,就像猫科动物狩猎之前的神态。他没想到时寒黎会知道这件事,因为就连被控制的人本身也无法察觉蛊虫的存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和那个沙族人,而那个人绝对不可能背叛他。
“这是真的么”戴嘉实露出惊喜的神色,“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命令他们自杀这样就能不费一兵一卒杀死这些次生物了”
“蛊虫的操控难度取决于用蛊人和中蛊人的精神力强弱,这些蛊虫数量多,还不能让中蛊人察觉,蛊虫就不能种得很深,强行下达超出他们意志的命令,会被他们察觉,从而抗争。”时寒黎又看向岑锦楼,“有件事我想知道,沙族救了你的命,你反而把他们感染,他们为什么还会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其他人面露失望,岑锦楼看着时寒黎,仿佛她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怪物。
“看来郑怀远临死之前给你透露了不少东西啊。”他神色阴郁,“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时寒黎没说话,任由他随便猜测,反正人就是这样,只要给出一点似是而非的线索,就能顺藤摸瓜地自己补全逻辑。
见她“默认”,岑锦楼果然自己补全了这个逻辑,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恢复成无所谓,“知道就知道了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们为什么会帮我,很简单,他们和堕神党一样,相信次生物的出现是自然的选择,人类要顺应潮流。”
这是时寒黎没有想到的可能,她顿了一下,“就这样”
“那不然呢”岑锦楼说。
“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时阁下。”龙坤说,“既然确定他能召集所有的面具人,那就这么做吧,能把危险减少一些是一些。”
时寒黎盯着岑锦楼,岑锦楼撇了撇嘴,小巧的舌尖一卷,一只通体血红小小蛊虫就被他吐了出来,周围的人纷纷皱起了眉,岑锦楼咬破自己的舌尖,轻轻舔了蛊虫一下,让它沾上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