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基地城中已经乱了起来。
这场连续下了半个多月的大雨本来就让城里弥漫着不安的气息,哪怕没有洪水,也面临着颇为壮观的水涝情况,而现在又在大规模转移民众,这股不安就像气球里注满的气体,炸了开来。
时寒黎回来的时候,城中沸反盈天。
“光说是因为洪水要转移,到底是多严重的洪水到了这个时候还在隐瞒什么”
“为什么只有军人的家属被转移我们就不是人命吗坚决要求一视同仁要转移一起转移,要死大家一起死”
“军人家属率先转移我没什么意见,但是我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转移这么多人,在洪水之前来得及么”
“为什么不打开城门让我们自行上山”
“末日是不是真正的末日要来了我就知道上面一定隐瞒了什么东西,到现在还不说吗”
“一定是没有祭祀圣女让老天生气了末日提前到来了,你们全都会遭报应的”
有人在不断地解释。
“现在芜山并不安全,正在爆发大范围的泥石流和山体滑坡,如果没有工具和进化者保护,普通人贸然上山会死这些都在之前发的宣传册中说明了这些问题也说明了那件事手册上也说了”
生死面前鲜少有人能保持冷静,普通民众只是喧嚷还好,有进化者已经开始不听指挥私自脱离队伍,有的试图袭击军队获得资源和武器,有的则无视禁出令直接冲向城外。
大部分的乱象军队都能镇压住,但是进化者里有进化等级比较高又特别刺头的,即使是军队也无可奈何。
时寒黎他们这时还没有降落,岑锦楼歪着头看她“要我把他们都杀了么我们在前线辛辛苦苦筑墙,他们在这里叽叽歪歪捣乱,我很不爽。”
时寒黎没有说话,她控制着秃鹫降低高度,在暴雨中如惊雷掠过,一阵巨大的风声,秃鹫扇动双翅,要逃出城门的几个进化者全都被吹了回去,群情激奋的人群也顿时东倒西歪,刚才武德充沛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时寒黎和岑锦楼落在了城墙上。
“那是时寒黎”有人认出了她。
“真的是时寒黎”
时寒黎的名声在这个时代不是任何人所能比拟的,这个名字一出现带来的不是死亡就是希望,所有人都激动起来,其中不乏有狂热分子拼命地向前挤去,就是为了看时寒黎本人一眼。
城门负责守卫和防御的居然也是时寒黎认识的人,来到中心基地第一天拦住她,还和她一起追击过金光的中尉辛良惊喜地望着她,激动地开口“时阁下”
时寒黎摘下他头上的扩音装置,戴到了自己头上。
辛良怔了怔,默认地后退半步。
“既然手册上有了很多问题的解释,兵力就不再浪费在解答已有问题上。”时寒黎清冷的声音割裂雨幕,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不听从指挥想要私自离开的人可以走,我开城门,从此生死自负,你从这里踏出去,基地就不再保护,也不用再回来了。”
时寒黎对辛良示意一下,辛良立刻下令大开了城门。
城门外是层层叠叠死去的丧尸焚烧后散发出来的血腥和烟熏的气息,因为一直在死,所以下了这么久的雨这股血味也冲刷不尽。
一道城门隔绝了两个世界,里面是安居乐业,肯劳动就能吃饱饭的桃花源,而外面则是危机重重的末世。当这血淋淋的差别摆在眼前,绝大多数叫嚣的普通人马上就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