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陌生又熟悉的清凉感罩住自己的脑子,殷九辞迟钝地拨动一下眼珠,看到了风栖的脸,但他看不太清,就眯起眼睛。
“你现在这样,就连最落魄的流浪汉都比你体面。”风栖说,“你想用现在这副尊容去见阿黎么”
只是一句话,殷九辞瞳孔放大,立刻清醒了几分。
“是你啊。”他嗓子哑得让人听不清。
他施舍出三个字,只是因为风栖是时寒黎记挂的人,他还承担了几个月主治医生的职责,随即他就索然无味地再次放空,不再理会他了。
“地磁塔已经初具雏形,再有一个月左右,就能初步使用了。”没有反应。
“但是地磁的危机解决了,丧尸和次生物的危险依然存在,绝大多数人仍然处于危险之中。”没有反应。
“疫苗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李鹤已经把第五个阶段推演了十三次,但他觉得不对,所有人都在等你回去。”还是没有反应。
“你真的不管这个阿黎救下来的世界么这是阿黎的希望,你在作践她的希望。”
殷九辞的眼珠终于又动了一下,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沉默下去。
“停下来。”他突然说,“再用你的精神力侵入我的意识,我就把它抹杀。”
“你可以试试。”风栖说,“殷九辞,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威胁得了谁既然你执意践踏阿黎的希望,我就只能控制住你了,即使只剩一个傀儡也好,没有人能阻拦我完成她的希望。”
他背对着身后的人,只有殷九辞能看到,他的眼睛深得犹如无尽的深渊。
殷九辞定定地看了他两秒,突然嗤笑出来,他声音虚弱嘶哑,却笑得撕心裂肺。
“我还当你是多理智的人怎么,你还比我好到哪去么”殷九辞撑起上半身,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他都非常费力,他紧紧地盯着风栖的眼睛,从倒影里看到了面容扭曲的他自己,“你给自己下了什么精神烙印你也需要强行控制着自己,才能继续活下去是么其他那些人知道他们把自己的脑子交给一个多么危险的人了么如果没有这个烙印,你只会变成比我更恶心的怪物。”
风栖面无表情,他的精神力本该是温暖的,柔润的,但此时犹如冰冷的蛇,一缕缕地渗透进殷九辞的意识里,殷九辞痛得发颤,却笑得越加猖狂。
”他们都相信你,甚至让你来对付我,但他们不知道你才是失控那个。”他嘶声说,“你早就是和我一样的疯子了,只不过你太会伪装,风栖,我一直都觉得你太会伪装,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无害的水,我就在等你什么时候会露出破绽。”
“难道你不是在伪装么,你把自己伪装成一只温顺的宠物,只要阿黎看你一眼,你就兴奋得瞳孔收缩。”风栖淡淡地说,“和你相比,我远远称不上是疯子,给自己下精神烙印只是担心我会软弱下去,所以不得不摒弃了我一部分的感情,无论如何,我要完成阿黎的希望。”
他凝视着地下的殷九辞,一贯温柔的眼睛里闪动着令人心惊的执念。
“你有什么资格寻死觅活”他声音哑下来,“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阿黎的人,是我啊。”
而在虚空之中,时寒黎霍然站了起来。
江无双托着下巴,语出惊人“红白玫瑰的选择来了,小寒黎,你希望哪个赢”,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