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非眉头下意识蹙起,对卫生所里可能会有的闲话不大高兴。他要调班,休那么久的探亲假,自然普通理由难以达成。
闻昭非不屑说谎,如实说明,出发前他本心也更倾向于这个“娃娃亲”难成。
卫生所里人来人往,所长和同事们几句闲聊,或许就让他的私事儿在所里、农场里传开了。
闻昭非无所谓别人怎么说,却不想林琅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闻昭非不至于对楚维迁怒,很快就收敛了神色,轻轻颔首,“嗯。阳阳和你一起回卫生所了吗”
楚阳是楚维的儿子,也是所长的宝贝疙瘩,年仅三岁就在卫生所混得很开,闻昭非探亲前不久,楚阳被楚维接到市单位家属楼去住了。
“回了回了,”楚维提起儿子,脸上也都是笑容。话题就如此转换到三岁小楚阳的糗事和趣事上了。
车开入农场所在的大平原,再到农场集中居住区的乡间门土路,闻昭非才喊林琅醒来。
林琅原本就醒得差不多,整理好仪容仪表就靠在车窗边看个不停,也问个不停,闻昭非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
“那边是晒谷场,农场除了几十万亩水稻田,还有数万亩玉米地和小麦地,对,那边是供销社和场办广场这座院子就是二区卫生所,农场里像这样的卫生所一共是三所,规模略有不同。”
一区二区的卫生所建的早,院子大职工也多,三区就没这样的规模了。同时还有正在规划建设中的四区五区卫生所。
今天还算在闻昭非的假期内,楚维直接把车开到卫生所后院西侧门,“我爸说给你原本的房间门还在,批给你的新宿舍就是西侧院的北三间门。”
闻昭非来农场两年东西不多,卫生所西侧院的北三间门批给闻昭非了,原本卫生所前院的单人宿舍间门也没动。
农场地广人稀,卫生所的家属院都建得宽敞富余,二区卫生所后勤职工在内一共才10人,其中四个都是本地人,没人急着要闻昭非的那个单人间门住。
但西侧院的这几间门一直空着,主要还是因为西侧院比起后院的其他屋子都更破烂,去年直接被雪压坏了屋顶,连带日常往西侧门这边走动的人都少了。
北三间门里有两间门尚算完好,剩下的那间门连着堂屋和厨房的屋顶损毁小半,但墙壁没出问题。
南边的三间门里一样是靠近堂屋的那间门屋顶九成都塌了,墙壁有裂缝,对比之下,北三间门还算不错。
但要放心入住,属于公共区域的堂屋厨房屋顶肯定要一起翻新修葺。
闻昭非对可能被分配的新房子有所预料,现在距离冬日还早,有时间门将这房子捣腾好。
楚维也知道这房子什么情况,面色讪讪,“我娘组织所里人简单打扫过一遍。你们看看哪里要改要动的,我爸那里能给你们支点儿安置费和维修费。”
卫生所房子为公家所有,闻昭非是卫生所的医生,卫生所理应给他能够安全居住的房子。
在收到闻昭非的结婚申请报告前,所长楚建森在内都没想到闻昭非真会把“娃娃亲”对象带回来。
时间门太短,破损严重的西侧院只等闻昭非带人回来后,再继续找人修葺,所里会基础维修的资金。
“我明白,”闻昭非朝楚维点头,表示理解。
楚维轻轻叹气,转头来看闻昭非和林琅,“大家都不容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喊。”
农场这里的生活都艰难,每年都有开荒和粮产指标,卫生所的医生护士们不参与劳作,但工作量并不少。
农场隶属省农业局,因地里位置特殊还受部队管辖。
农场里的卫生所隶属最近的县级市龙江市,他们的工作只算工资不算工分,没有工分就没有粮食分,还得花钱到供销社买。
补贴的各种票虽然不少,但在农场这个地方基本没什么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