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帛点点头就不再看刘来青,他也摘了草帽一边扇风,一边和林琅闻昭非说话,“到林子那边歇息会儿再走。”
“好,”闻昭非应话,他偏头目光扫过林琅露出不多的下巴,大抵猜到林琅依旧酡红的脸蛋,和疲惫后迅速降低的说话欲。
“那小子是什么来历京城机械厂闻明轩在的那个机械厂吗”简帛下乡时间比赵信衡早半年,到现在也做了快五年的邻居,即便以前在京城时不太知道闻昭非的身世,现在也早知道了。
在他看来闻昭非是闻昭非,闻明轩就是闻明轩,没有长期生活在一起,仅仅血缘不足以让他称闻明轩为闻昭非的父亲。
“是,他叫沈晖,他姨夫是机械厂革委会的干事郑重余,”闻昭非对简帛比过去更为信任,他已知的这部分信息无需瞒着他。
“我上周寄信请京城的朋友帮忙调查一下他姨夫的事情,大概要下个月才能有回信。”
简帛愈发好奇地问道“这小子是做什么了”
闻昭非之前问刘来青的话勾动了他的一点儿怀疑,却不想闻昭非早已经把信寄回京城去请人调查了,沈晖肯定早就得罪闻昭非了。
“简爷爷,他勾搭我”林琅缓过来不少,抢答出声。
林琅叭叭的将那天沈晖搭讪她的事儿复述一遍,还重点儿描绘了当时沈晖那过于自我感觉良好的神态动作等。
“这个人思想作风有问题,三哥调查他,也是防范于未然,”林琅也觉得沈晖试图勾搭她,有闻昭非的原因在。
不然农场上好看的女孩子那么多,沈晖怕是勾搭不过来。
“咳,”简帛低咳一声,忍住笑意,再随林琅露出点儿愤怒的表情,“这小子确实是不该找你”
简帛估计沈晖事儿后也相当后悔,林琅被勾搭后的反应就不是害羞或不好意思说出口,她又愤怒又郁闷,说几回都不够解气。
事实也是如此,林琅还在信里和闻老爷子、秦英兰说了,并建议秦英兰以后找对象,不能找沈晖这类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人。
“佩佩说的对,”闻昭非将自行车停到树荫下,他搂住林琅的腰把人放下来,他拿出背包里的水、饼干和橘子分给林琅和简老吃。
林琅吃完了一个橘子,被勾起的郁闷才散了去。
她凑到闻昭非身边,低声询问道“你说他拿钱办事儿拿的谁的钱办的什么事儿”
她一直记着闻昭非评价沈晖时的这话,当时没问,此时却没忍住。林琅猜是刚才简帛提起的闻明轩,她三哥的生父,又不希望是如此。
闻昭非摘掉林琅的帽子,拿手帕给林琅擦去额发间的汗水,再片刻沉吟,他回答道“是聂雪,不时给她递一些我的消息。”
沈晖受雇于闻明轩的二婚妻子聂雪,不时会给京城那边传去他的消息。
闻昭非日常宅在卫生所里,拒绝所有的相亲邀约,沈晖能传的消息一直乏善可陈。
在沈晖试图搭讪林琅前,闻昭非对沈晖并无意见。聂雪对他一贯忌惮,不找沈晖,也会找下乡来的其他知青,他无所谓这个人就是沈晖。
“沈晖和我一样是自己选择的农场,我有我的理由,他的理由就是我了,”闻昭非稍加佐证就能知道,是农场里的谁在帮忙给京城递消息。
“那他们这个代价可不低”简帛插话进来,即便沈晖来了农场是待在场办的文书单位,但农场天然条件不好,冬日难熬,物资匮乏。
聂雪那边要给出多少代价,才能让沈晖心甘情愿来农场盯着闻昭非。
“是啊,我也不是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