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诸伏景光还年幼,他的低落,他的失语症,在去到东京后,遇到新的朋友后,慢慢改善。除了脑海里时不时会回想起那些片段,但进入新环境的他,随着成长,逐渐会有更多的事情进入内心。那件事情,从悲伤变成了执念,或许他是在伤感父母的离世,但他不可否认,这已经变成了他抓住犯人的执念。当犯人逮捕归案的那一刻,他和自己和解了。
而诸伏高明呢
他好像从来没有,一个和自己和解的机会
他不一样。上个月父母离世,下个月唯一的亲人被接到了东京。而他,因为稍微年长些,被留在了长野,这片他们父母逝世的地方。或许每次经过陈旧的房屋时,他会驻步回忆被血染红的玄关,还有餐桌上一道道已经冰冷的晚餐
他应该会想,如果,只是如果,当时他没有去夏令营的话,这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只是一晚,原本美满的四口之家,死的死,伤的伤,而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他却在外面度过美好的夏令营时光。诸伏高明绝对有自责吧
死的也是他的父母,被摧毁的也是他的家,他怎么可能不痛而在知道事情发生的那一刻,他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不能倒,他还要护住比他年幼的诸伏景光。
所有前来悼念的人,会和他说上两句安慰的话语,也会在最后,把同情的目光转到更加年幼的诸伏景光身上。众人知道因父母离世,沉默下来,甚至患上失语症的诸伏景光有多可怜,却少有人抬头看看,站在他们身后表面严肃的诸伏高明,偷偷埋起来了多少伤痛。
这不怪大家,因为人是感性的,他们会把目光放在更脆弱的人身上。
诸伏景光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经历,他变得越来越开朗,从那片阴郁中走出来。而站在原地的诸伏高明,他在黑暗中逐渐沉默。
诸伏玲奈是照进来的一束光,只是光不可能一直保持明亮,需要时不时地添把火候。而作为添火人的诸伏高明,却在黑暗中注视着这道光。
于是,光开始变得微弱了。黑暗中的小人儿,在发现后,笨拙地想要将那道光恢复原状。
永远只由一方照亮另一方,是不可能的。他想要让光恢复,就要把自己从黑暗中剥离出来,告诉那道光,不必耗尽能量穿过黑暗去寻找他,因为他一直站在她的面前
“再给我一根吧。”诸伏高明伸手问三川光再要了一根香烟。呼出的烟,模糊了他盯着玻璃窗内的她的视线。
“景光,以后遇到决定走一辈子的女孩,以我为鉴吧。”别让她,收起自己的万丈光芒。
三川光没有想到,诸伏高明会突然喊他的真名。“我记住了,哥哥。”
“嗯,那就好。”诸伏高明转开视线,看向另一个方向,黑漆漆的天空。“还有别的事吗”三川光叫他出来,应该还有别的事,若只是抽根烟伤感一下,不至于。
“确实有。”三川光拿下,吸了一口的烟,“是关于嫂子父母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