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近他,她靠近一点,这魔头就往后仰一点。
她又问广平“两粒菩提子吃下去,怎么还不醒”
她喝了一口茶,问道“那要怎么办呢”
大魔头在无相谷的时候,当真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实在是不像样子,他竟然没有去杀了她,反而像是个胆小鬼一样躲了起来;就连装病的时候,听见她的花言巧语,他也觉得她在欺负他
欺负他喜欢她,怎么样都舍不得离开她。
广平“朝姑娘,你可以去尊上的识海,看看能不能唤醒他。”
岁“”
他当真把自己给弄伤了,现在她想要动手,随时都可以要他的命。
广平探了探尊上的脉象,陷入了沉默。
这段离开她的时间里,愤怒、痛恨、难过等等情绪,好像全都在她的一句话里面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风将他的长发吹起,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竟一时间像极了魔神。
她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处断崖之上,看见了那熟悉的背影。
于是短短半个时辰里,大魔头的病情急转直下。
于是那股无名的怒火就慢慢地消失了,那种酸涩的情绪也开始慢慢地退潮。
可是她探了他的脉搏,又和广平说得差不多。
简直一举两得。
就像是那“岁岁平安”,藏着这魔头不可言说、不愿言明的喜欢。
这魔头绝对不承认,他想她想得要命,打着试探的名义,就是为了找个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继续赖在她的身边。
他为了让尊上病得不那么离谱,绞尽脑汁编了一套说辞,将这曲折离奇的病情努力往合理的方向讲,讲得口干舌燥。
“谁让你哄了”
绝对不像条汪汪摇着尾巴来找她的小狗。
她只是想要吐血而已,未免有点太保守了点。
他起身要走,身后却传来了她的声音
这魔头顿时面露冷笑。
有股怒火一直藏在他的心底里,却不叫他暴躁,只叫他觉得心底又酸又涩。
那她呢
内里他还可以试探她。
她于是轻声说“我听广平说你受了很重的伤,担心你,就来找你。”
表面上他受了伤,魔界多危险,他无处可去,走投无路才来找她。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呢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寂静。
好像变成了一颗酸酸的橙子,才尝到一点点的甜,又立马被酸涩的情绪饱涨着。
只是这样做,风险很大。
这还是她第一次踏入他的识海。
可他表面上还是露出了冷笑“本座又不是三岁小孩。”
这魔头有时候就像是个疯子,明知道她是天道,明明前世被她捅过一刀,他最理智最保险的做法就是直接杀她永绝后患,可是现在,他非但不杀她,还要这样受着伤来到她的面前,偏执地把刀递给她,就是为了看她会不会再捅一次。
广平面色扭曲地开口道“尊上这是,心碎欲死,不愿意醒来啊。”
你看这月明千里,无数次他抬头仰望,靠着那明月高悬度过漫漫长夜。
月光照着这魔头的侧脸好看至极,长发随风飘扬,声音却满是自嘲。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问道“燕燕,你疼么”
只是觉得心口空荡荡,好像心脏被挖走了一块。
千里赤野,和魔界有点像,但唯一的区别是她一抬头,就看见了一轮圆月。
他都“病入膏肓”了,她还不来主动和好,还是人么
但是,这魔头仍然不打算放弃装病。
从前她想要去他的识海,这魔头却不肯,还非要赖在她的识海里。
她说“我舍不得了。”
岁“”
“燕燕,你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