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野朔眼睛闪了闪那双眼睛现在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金色,没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有些本地人自己都没觉察到的隐性排外,而且镇民彼此间都很熟悉,就此行的目的来说,是个好消息。
“我们是来做学校课题的大学生,希望能得到您的一点帮助。”他一本正经地说,向对方出示自己的学生证。
警长接过证件,眯起那双小眼睛仔细打量。他倒是没听过证件上的那所大学不过世界上的大学那么多,没听过也很正常,何况这所大学的地方
“马萨诸塞州,我知道这个地方。”为了使自己显得没那么没见识,他用一种熟稔的口吻说,“难为你们一路从美国跑到这里。”
草野朔收起学生证,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我很喜欢澳洲的风土人情。”
警长点点头,故作严肃地问“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先说好,涉及原则的事肯定不行。”
“我们只是想打听几个消息。”草野朔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真挚,“我知道那名摊主只是在开您的玩笑,这从侧面说明,您肯定是个负责任又亲近民众的警长我们这才想要寻求您的帮助。”
警长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缓和了几分,他下意识搓了搓手指,这是有烟瘾的人烟瘾上来后无意识的动作。
于是他手里很快又被塞上一根香烟。
“jioises”警长说,“我没在本地见过这个牌子。”
“是我老家的一个本地特色品牌。”草野朔收起烟盒,面不改色地说,“我对香烟不怎么懂,是朋友推荐的。”
等香烟馥郁辛辣的气味充满口鼻,眼前的警长又变得好说话几分,对面前两名“大学生”稀奇古怪的要求也多了几分耐心。
“最近几年里晕倒后忽然性格大变或是莫名辞工、离群索居的人”
警长眯起眼睛,思索了好一会儿,才从堆积成山的文件中翻出本花名册,粗壮的手指在一个个手抄的潦草人名上梭巡。
人口约莫不到一千人的小镇,他最终给出了足足五六名人选。
草野朔的视线在这些名字上打了个转,用编造的课题名称敷衍了警长,任由对方以留档的名义记录下他的证件号。
离开时,警长甚至热情地将他们送出警署无论他是不是想通过这种行为告诉镇民,他的工作并不只是坐在那里喝茶就可以,这都和两名外来者没有关系。
等警长展示够了自己,转身回到警署,全程都没有说话的奈亚在此时问“你觉得是谁”
将那些名字和地址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草野朔回答“那个叫做卢卡斯的年轻人。”
一个镇子上总会出那么几个癖好古怪的家伙,有些把自己的宅子弄成其他人都不愿靠近的鬼宅,有些是镇民们茶余饭后闲谈里经常出现的“怪胎”。
而名为卢卡斯的年轻人是两者的结合体在警长口中,他原本是个勤劳踏实的小伙子,继承了家里的农场,但却在三年前不顾劝阻,将农场成群的牛羊全都卖了出去。
他的父母搬出了他们的老房子,并宣称与他断绝关系,随后马不停蹄地离开小镇,去投奔他们远嫁的女儿,仿佛屁股后面有怪物在追赶。
也有原先认识的人去看望他,都惊异于他居所阴森古怪的变化,因此很快便断了联系。
“他还会时不时来我这里买点用品。”经营着镇里唯一一家杂货店的老板乐观地说,“虽然他变得奇怪不少,但也就是气质上的变化,本质上和镇里其他年轻人没什么差别,还会笑着跟我说谢谢呢要我说,他或许只是迟钝了一点而已,压根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夸张。”
“只是迟钝了一点”旁边的顾客插话,“我可不这么觉得徒手拿起一块烧红烙铁还面不改色,这得有多迟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