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隼没有回来,但是家门口却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律师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门口等着他,双眼、鼻子,都是大哭后的通红。手里还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公文包。
他一眼就认出了时雀,然后在时雀靠近的时候走向他,把他抱在了怀里。
时雀本能的想要把人推开,却听到律师在他耳边声音沙哑的说道,“雀雀我我是你哥的朋友。别难过,你哥把你交给我了。”
什么叫时隼把自己交给他了时雀屏住呼吸,这个问题在舌尖转了好几转都没能问出口,而眼角余光却看见律师公文包里最上面的一份文件。
文件抬头写着“遗嘱”。
谁的遗嘱
时隼的吗
他不在了
最后四个字,轻描淡写的落在了时雀的脑海中,却像炸丨弹一样,“嘭”得一声炸裂开来。
时雀的世界第一次崩塌了。
这是时雀许许多多的记忆里,最痛彻肺腑的画面。甚至到了,当时太痛了,以至于六年之后,才能渐渐哭出声来。
原本具象化实体后,时雀已经渐渐接受了时隼已经离开的事实。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伊甸园老板是时隼旧友的缘故。时雀和他一起站在时隼留下的房子面前,却总是忍不住想起时隼还在时候的事情。
伊甸园老板突然伸手,揉了揉时雀的头发,“上楼。”
时雀缓了缓神,快速将心里陡然升起的情绪压下,然后带着伊甸园老板和拜金小丑往楼上走。
楼道很窄,最多只能两人并排。
拜金小丑下意识落后一步,看着伊甸园老板和时雀的背影。
其实方才有一瞬间,借由怪谈八卦周刊搭建起来的特殊联系,他清晰的感受到了时雀的情绪。那是一种,碰一下都觉得心里发酸的难过。拜金小丑觉得自己很难用语言形容。
在拜金小丑看来,时雀着实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人。强大、可靠、还有点坏心眼,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时雀都会在第一时间找到解决的办法。
是他能够全然交付信任的人。
哪怕是和虞峤还有周翌一起,时雀也很少看起来像是比他们小一辈的人。
但时雀和老板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拜金小丑能够感受到时雀和伊甸园老板相处时候的微妙不同。时雀会用些更“幼稚”的手段去触碰老板的底线。而老板在时雀面前,也并不可怕,更像是一个被皮孩子闹得头疼的“无能哥哥”。
可他们和老板之间,不应该是对立的关系吗
拜金小丑有些想不明白。
而时雀却已经站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快半年没回来了,不一定有能下脚的地儿。”时雀拿出钥匙开门。
打开大门,赢面飘过来的灰尘味,呛的三人都咳嗽了一声。
时雀打开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走廊里的一小块地儿。意外的十分温馨。
拜金小丑有点好奇,想知道时雀的房子会是什么样的
然而伊甸园老板却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仿佛并不像进去的模样。
时雀率先进门,主动发出邀请,“快来。”
见伊甸园老板不动,他索性伸手,把他一把拉了进来。
拜金小丑趁机也跟着进去,迫不及待的打量房间的情况。
然而一抬头,就对上了对面墙上贴着的巨大的海报上,时隼的脸。
和什么可怕的精神污染一样
拜金小丑顿时明白,为什么老板方才不肯进来了。就包括拜金小丑自己,也很想立刻掉头就走。
时雀却已经走到厨房,把许久未用的热水壶快速清理干净,并且烧了一壶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