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血之后,时雀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用特别松弛的态度直接南下,拐了拜金小丑那南所搅和得像一团乱麻。
很多人说,这是时雀的魄力和胆气。但医师更倾向于,这是时雀最原始也最真实的模样。
时隼生前教给过时雀很多事情,例如如何做人,如何生存,但他一定没有交给过时雀如何杀人。所以时雀对死亡没有太多的敬畏。
他对全员存活的执着,更像是一种tsd,就是创伤后应激综合征。时隼的死亡对于时雀来说是不可痊愈的伤痛,所以他对周围人的生死才会如此在意。
他敬畏的不是生命,而是不能承受也无法消减的痛苦。
而这,才是医师觉得时雀恐怖的来源。
时雀是不安定的定时炸丨弹,一旦这个人突然失控,那才是最大的危险。什么南所、r国,灾难级怪谈,怕不是时雀本人才是真正的灾难级怪谈。
医师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薄言昭。
可薄言昭却招手喊他靠近一点。
医师在薄言昭的轮椅前蹲下,薄言昭摸了摸他的头发,“别害怕,你担心的,也是时隼最担心的。所以时雀永远不会失控。”
“为什么”医师不明白。
薄言昭笑了,“因为时隼是哥哥。没有一个哥哥不期待自己的弟妹拥有最光明美好的未来。否则,时雀那样听话,时隼只要告诉他,一辈子不要接触分化圈,那么时雀会作为一个普通人,直到自然死亡都不会发现自己是觉醒过的分化者。”
“可时隼还是亲手带着时雀进入了这个圈子。”
“那能说明什么呢”医师抬头看向薄言昭。
薄言昭叹气,“就像我当年带你和徐叶进圈是一样的。平心而论,虽然咱们这些年过得不怎么坎坷,但你过得痛快吗”
医师点头。是痛快的。
分化者的圈子,不是只有打打杀杀,平静的日子固然惬意,可这些年走钢丝一般的经历也很是刺激和潇洒。
薄言昭拿出贴身带着的药盒,从药盒夹层里拿出当年时隼给他的时雀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温润如玉,仿佛处处都是顶好的。可和现在手机上已经成年的时雀相比,眼神却不够坚定,唇角的笑意也没有那么真实。
“做哥哥的,都想把最好的留给弟弟。时隼为了时雀殚精竭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时雀最终走上一条没有同伴、没有温情、只有冷漠的道路呢”
“北所是他留给时雀的根,也是他留给时雀的惦记。”
“一个有根的人,本身对死亡是否敬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是不是心怀信仰。有信仰的人,永远不会堕落。”
拍了拍医师的头,薄言昭难得温情,“时雀不会对自己人动手。囡囡和他在一起,反而是最安全的。”
医师虽然不明白囡囡怎么就这么快和时雀变成自己人了,但他的思路还是跟着薄言昭的话被带偏了。
直到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问薄言昭,“那咱们还去赴约吗”
“当然不去”薄言昭冷笑一声,“他坑我背上亿千万欠债的事儿还没了呢我能去给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