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三爷笑道“他身体还不错,没受这事太大的影响。一路上,他还反过来劝慰我们。”
“那就好。”刘子岳笑着说,“我有个庄子,种植棉花、甘蔗等作物,同时庄子里还建了几个加工坊,主要是织棉布和榨糖。此外,广州这边也有不少统筹的工作,比如跟那些上门购买货物的掌柜打交道等等,这两个地方池三爷愿意呆哪儿”
还可以挑
池三爷一辈子都在做买卖,自然是跟掌柜和老板们打交道更熟悉。他内心更偏向于留在广州,但想着自己流放的身份,又怕给刘子岳惹麻烦“七公子,这会不会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你若是想留在广州,我们会找府衙,将你的民户落在广州。”刘子岳笑着道。
池三爷松了口气“那就有劳七公子了。对了,这次除了我们池家,松州还有几户人家受牵连,一同被流放到了南越,分别是造纸的关家、精通印刷刻印之术的付家,擅长烧制瓷器的颜家这几家都是厚道的人家,与我们池家也多有生意往来,这次也是遭了无妄之灾。不知七公子这里可否方便安置他们若是不方便能不能烦请公子给他们寻一个相对合适的去处,在下”
池三爷的话还没说完,刘子岳就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不,方便,只要他们愿意,我可将他们安置在兴泰。我们兴泰需要自己的造纸坊和印刷坊、瓷窑,只要他们手艺过关,就可留在坊内做管事,还能拥有十分之一的干股,每年凭其业绩分红。”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尤其是瓷窑。
他们准备去南洋做买卖,与那些异邦人士打交道,瓷器
必不可少,精美耐用的纸张也很受欢迎,以前还要北上去买,如今有了自己的作坊,那完全可以省一道工序了,省钱不提,还能节省不少时间。
能够继续从事熟悉擅长的老本行,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池三爷蹭地站了起来,朝刘子岳行礼“在下替他们谢谢公子。”
“不用,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刘子岳很高兴,这次带来的可都是有专业技能的匠人,这种人才可不好找,若不是遇到此等变故,想让这些人抛弃家业给他干,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这话是认真。
谢过了池三爷,刘子岳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些人都在哪里”
“还在船上,差爷说先来询问您的意见,再想办法安置他们。”池三爷如实道。
听了这话,刘子岳侧头对冉文清说“这事劳烦冉管事了,将他们暂时安置在客栈中,稍作休息,明日咱们再启程去兴泰。”
冉文清应好。
刘子岳又留下了池三爷“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三爷留下陪我喝一杯,正好聊聊以后的安排。”
池三爷连忙应是。
刘子岳让汤勇给他解下了镣铐,又让池三爷去沐浴更衣,最后两人才坐在一块儿吃饭聊天。
池三爷先敬酒,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刘子岳笑着喝了酒说“你们家人不少,住我这宅子里不方便,我安排人在附近给你置办一所宅子吧。”
池三爷连忙拒绝“多谢七公子的好意,不用了,只是还得请七公子预制小的两个月的工钱。”
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麻烦七公子很多了,若非七公子他们都不能这么顺利抵达南越,哪还好意思继续占这么大的便宜。
他准备带自家人先在广州城内租一个房子,然后再想其他办法谋生。能给刘记商行卖命的就在刘记商行干活,不行的就另谋出路,总之要找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的营生。
听完他的打算后,刘子岳感慨“池三爷真是好心态。”
不是每个人从云端一下子摔到泥塘中都能有这么好的心态,能够从最苦最累的活开始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