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少许,牧福说“这事本官亦不好裁决,现在大家谈不拢,便交由陛下来裁决吧。我这就进宫,禀明陛下。”
哪怕今日进宫会吃一顿排头,他也不想处理这摊子烂事了。
听到这话,乔管事和虞泰两人眼珠子转了转,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理直气壮。他们这欠条来路正大光明,不偷不抢的,要银子有什么错
而且自己若是先退了,岂不就是做贼心虚
所以,都想着对方若是肯妥协,让些利,那就算了。
他们两人还没较完劲儿,秦贤就直接说道“我赞成,欠条上的银子我愿意出,但我不愿不明不白地出。我秦贤欠谁的银子就还给谁,不欠的一分都别想拿。”
现在不怕报官,不怕见皇帝的变成了秦贤。
他开了口,乔管事和虞泰都没了机会,再开的人势必会被怀疑欠条做了假。
见他们二人没反对,牧福干脆利落地上了马车“走吧”
傍晚时分,延平帝正在与后妃和皇室宗亲举行家宴。
这也是延平帝最近一段时间难得的安宁,轻松的日子,过年这几天,没有奏折,没有让人心烦的战报。
只是没痛快多久,这种和乐融融的气氛就被打破了。因为邬川附到延平帝耳朵边低语了几句,延平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他蹭地起身,叫上了两个儿子“太子,楚王,你们过来。”
又让邬川去请了曹主薄。
父子三人进了偏殿,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牧福等人。
太子和楚王看到自己人跪在这里,再想他们父皇突然的变脸,都不约而同地拧起了眉毛。
延平帝走到上方坐下,这才开口“牧福,怎么回事”
牧福将今日之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听完后,延平帝扫过两个儿子。
楚王当即跪下大声说“父皇,儿臣冤枉,这张欠条真的是有人送给儿臣的。”
最后赶来,听完了事情经过的曹主薄也跪下道“陛下,微臣这张欠条也是那李安和给的。他无故毁约,虞泰说要告到官府,他为了表达”
曹主薄将那日是如何收到李安和信的事,认认真真地叙述了一遍,时间地点人物都备齐了。
延平帝听后,也辨不出哪一方在撒谎。但他是护短的父亲,在他看来,这事就出在那李安和身上,否则,楚王和曹主薄是如何知道信上内容的
“牧福,此案的关键人物是谁”
牧福如实说“陛下,欠条只有一张,秦大人亲笔写给李安和。这事的关键还是在李安和身上,事发后他就不见了踪影,这事必然与他脱不了干系。若想查明到底怎么回事,找他来一审便知。”
延平帝点头“你说得没错,这李安和是南越人吧,传令下去,让南越各府寻找此人,找到后,迅速派人押送至京城,由你审问,有了结果再来禀告。”
“是,陛下。”牧福接下了圣旨。
一顿晚宴不欢而散,事后,延平帝不高兴,将太子与楚王溜到延福殿外罚站了半天。
天寒地冻的,站在外头可不轻松,最后还是钱皇后心疼儿子,向延平帝求情,延平帝方才放过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