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管家退下。
过了两日递上来一份关于穆庆更详细的信息。
大部分都与郭富回并州时打听到的差不多,但这里面多出了一个刘记商行。
这几年并州的粮食丰收,刘记在并州建了两个仓库,以高于市价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一十的价格收购粮食。并州知府也非常配合,鼓励百姓多多开垦土地,卖粮,甚至在刘记收购粮食时,府衙的衙役还出动帮其维持秩序。
很明显,并州知府跟这个刘记的关系很不一般。
郭富的手指轻点着刘记道“我没记错的话,南越也有个刘记商行,生意做得颇大,当初庸郡王都还盯上了,想勾结平王吃下刘记,陛下还曾褒奖过这个刘记,这并州又多出个财大气粗的刘记商行,可真有意思。”
“老爷,这好像是同一个刘记。”管家小声说,“下面的人也不大确定,因此没写上。”
“这样啊。”郭富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盯在刘记上,思绪飘得很远。
刘记大肆收购粮食,但却没运走贩卖赚钱,而是在并州建了仓库,将粮食囤积在此,一囤就是两年,一个仓库不够就建两个。
这可不像是单纯做买卖的。
毕竟商人重利,购买这么多粮食,若是不及时运出去高价卖掉,一直放在自己手里,仓储成本不低,而且等新粮出来后,陈粮的价格会缩水,这意味着,前年囤积的粮食,只怕他们要亏本。
去年囤积的粮食现在还没卖,再过几个月,新粮出现,这批陈粮的价格也会跟着缩水。而且时日一久,粮食也可能发霉坏掉,损失还是算自己的。
刘记这样不断地屯粮,却又不卖,明显是在做亏本的买卖,他们图什么
不是为钱,屯这么多粮食,倒更像是在做战前准备
这个答案一出,郭富自己都骇了一大跳。
但根据他在户部做事多年的经验,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别的目的。
“老爷,老爷”管家见他的眉头突然拧紧,神色严肃了许多,连忙问道,“可是这个刘记有什么异常需要小人派人去查吗”
郭富犹豫了片刻,否决了这个提议“不用,我都已经告老还乡了,如今不过一介平民,管这些作甚”
话是这样说,但他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连晚上睡觉都在想这事。
这里面明显不对,但要说穆庆在谋什么私利那也不像。因为买粮的钱都一分不少地给了百姓,而且还特意让百姓留足了余粮,也不像是要哄抬当地粮价牟取暴利的样子。
他由穆庆联想到公孙夏。
公孙夏来南越好几年了。当初是陛下一时生气,将他发配到南越的,陛下早就后悔了,后来千里迢迢赏了公孙夏好几次东西,公孙夏但凡想回去,只要上封奏折就行了。
但他为何一直窝在高州不肯走
还有于子林,在南越已经十来年了,吏部的考核都不错,陈怀义如今圣眷正隆,又投效了晋王一派,于子林想回京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可他为何还是不动,十年如一日地守着连州
这背后定然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这次去连州、高州应该就能知道了。公孙夏叫他去,应该也是想告诉他这个秘密。
想通这点,郭富心里虽然跟猫爪子挠过一样,好奇得很,但他沉得住气,面上一点都不显,只叫人准备出发的行李,然后慢悠悠地等着穆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