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抵达广州第一件事便是尽职尽责地要给太子看病。
陶余有些急,他家殿下身体好着呢,每天上午都要练一个时辰的武,这一见太医不就露馅了吗
黎丞出主意“左右这几个太医也是没见过太子殿下的,找一个病怏怏的人来冒充顶替,他们要看随便他们怎么看。”
刘子岳被逗笑了“那可不好说,万一这其中某一个人曾见过我,又或是朝廷给了他们画像呢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
这还真有可能。
陶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鲍全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看他们听不听话,不行,一并解决了就是。”
刘子岳轻轻摇头“无妨,见一见吧,太医们可不光是大夫,也是官员,在京城见过的事多了,看看他们识不识趣吧,若识趣也能为我所用。鲍全,你不是经常抱怨水师的大夫医术不行吗这就是现成的师傅,还是最顶级的那种,能留几个全看你自个儿了。”
鲍全两眼发亮,高兴地说“多谢殿下。”
刘子岳摆手,让他们去请人。
很快,陶余就将四名太医都请了进来。
打头的太医名叫陈墨,三四十岁的儒雅中年人,他是太医院的右院判,后面三个太医相对要年轻一些,三十岁上下。
“陈院判,殿下在里面,请”陶余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殿下不喜嘈杂,这次先请陈院判进去给殿看诊,其余的人请稍候。”
陈墨点头,背着药箱进屋,屋里光线昏暗,混杂着一股药味,但味道很新鲜,像是才被人撒上去的。
陈墨心里打突,意识到这桩差事恐怕没想象中的那么好办。
他压下心底的复杂情绪,来到床榻前。
床榻上躺着一个年轻人。
哪怕光线不明,但陈墨凭借多年的望闻问切经验,还是一眼就大致看出,床上的人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是个久病之人。
等他将手搭上去,给太子把脉,摸到沉稳有力的脉象时,心底所有的猜测都被得到了证实太子根本就没病。
见他久久不说话,刘子岳用“虚弱”的声音问道“陈院判,我这病没治了吗”
陈墨食指还搭在他的手腕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子岳又道“我这一天到晚浑身无力,一步三喘,走个四五步就要停下来歇一歇,东西也吃不下,一旦吃个半碗饭,肚子就胀得痛,很是难受。广州的大夫说,我这是伤到了根基,身体太弱了,肠胃也被饿小了,需要慢慢调养,急躁不得,莫非是他骗我安慰我的”
陈墨听明白了,太子是在指点他该怎么看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是别人的地盘,门口还有那么多侍卫守着,自己今日要是胡说八道,不肯按太子说的办,只怕是走不出这间屋。
陈墨轻轻点头“殿下,广州的大夫没说错,你这身子没有大碍,就是太虚了,得好生静养,修养个一两年应该就差不多了。”
刘子岳很满意,扯了个笑容“陈院判果然是医术高明,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病。一会儿还请陈院使开个合适的调理方子,让我尽快恢复,我实在是想念父皇得紧,可惜这身体不争气啊。”
陈墨知道自己开的方子也派不上用场,还是老老实实地拿出笔墨,开了一道方子,交给了陶余,又说“殿下先服用看看,明日臣等再来给殿下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