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侍卫”
冯锡范这次取弹是完完全全被疼的清醒的,麻沸汤在取完第一枚铅丸的时候就已经功效尽失。
等到第二枚时,冯锡范原本重伤昏迷的状况直接被疼的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再加上止血丹自带奇效,大夫一边取,它一边凝结伤口,每一次取铅丸都要撕裂伤口。
偏偏铅丸表面无比圆滑,是以并不是大夫一下子就能取出来的。
冯锡范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彻彻底底被疼的精神了。
此刻,冯锡范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沁出,已经足足擦拭了十条帕子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等冯锡范看到哭的不能自己的郑克塽,生生将到了舌尖的“蠢货”二字给咽了下去。
郑克爽如何能不是一个蠢货
想那清朝太子离得那么近,他的第一时间竟然没有下令让人抓捕他,反而让人看着清朝太子就那么大摇大摆,如鱼入大海一样的回到了清军的船队
自己的伤全都白受了,这让冯锡范如何能不怒其不争
可是,如果说郑克塽愚蠢,可他又没有愚蠢的令人发指的地步。
最起码,他还知道去清军那里找来奇药救了自己。
这会儿,冯锡范看着郑克塽那如小白羊,一样怯生生却又饱含依赖的眼神,冯锡范默了默,心中的火气不由降了降。
“王爷来了怎么灰头土脸的,臣不在这些日子,应该不会有人在逼您做您不喜欢的事了吧”
郑克塽想要扑过去,抓住冯锡范的袖子好好哭一哭。
可是看着冯锡范胸前那几乎可以打湿整件长袍的血迹,郑克塽又怯怯的停在了原地,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兔子似的,要哭不哭
“冯侍卫可算是行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本王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郑克塽抽抽噎噎的走过去,坐在床榻边,像是一个依赖长辈的孩子一样,乖巧的将这些事发生的事全都一一如实到来。
等冯锡范听到这次因为给自己取药之事,导致清军死了三名兵将。
于是,大清太子直接带着人将大炮打到了自家门前的时候,他整个人只觉得眼前一黑,终于没有忍住一巴掌拍在了床板之上。
“荒,荒唐一群废物废物”
郑克塽被冯锡范的动作吓得手足无措,只敢呐呐的说
“冯,冯侍卫,伤口,伤口裂了”
冯锡范冷冷道
“伤口裂了会自己好,可是我军的士气没了,又该怎么办”
郑克塽缩了缩脖子,小声道
“此事本王是想要先救冯侍卫你的,只是本王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那些大清的水军竟然如此不识水性,不过数里的距离他们竟然游不回去”
造成这个乌龙,郑克塽也不想看的,可是事已至此已无回旋的余地。
冯锡范厌恶的看了郑克塽一眼,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大清太子的三十枚炮弹,像是一记凶狠的巴掌,隔空便抽的郑钧的气势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冯锡范气的剧烈的咳嗽了两下,随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靠在床头上闭着眼睛,过了好久这才尝试分析道
“那只奇怪的船队应当荷载炮弹有限,否则清军也不至于和我,我们一直纠缠。
这一次,只是来自于清朝太子对我们的警告罢了。下一次,不,没有下一次有这样的船只,有这样的炮弹我们必须想办法破局”
冯锡范只觉得自己自从中弹以后,整个身体就像是漏风的破口袋一样。
冯锡范一闭眼,就想起当日胤礽的身影,他觉得自己的心恨的滴血。
“王爷,为今之计,我们只有破釜沉舟”
郑克塽听到冯锡范这样说,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
上一次,冯侍卫这么说的时候,还是要自己身先士卒的冲在队伍的最前列,那这一次他又要做什么
郑克塽只觉得自己心中万分迷茫,他之所以救下冯锡范,便是因为自从冯锡范倒下后,自己六神无主,无所依靠。
可这会儿,将冯锡范救下后,冯锡范阴狠霸道的言行却让他畏惧不已,他竟不知道是六神无主可怕还是畏惧不已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