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跑了还不忘带着阿月,所有人都四散而去,唯独瑾娘带着女儿,总是腿脚不利索的,很快便被那人留在了原地。
“哎,我说你们跑什么呀”
那人拉住瑾娘女儿的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瑾娘被那人的动作吓得面色煞白,连忙拉着女儿的胳膊往回拽。
可是她丝毫不敢用力,她害怕女儿受苦,于是瑾娘连忙跪下来不停的磕头
“求求您大发慈悲吧我家丫头还小,我们这就走,我们这就走不会脏了您的贵地,求您放过我家丫头吧,要打要骂只管冲我来”
而伴随着瑾娘母女被人留在原地后,原本这支流民的队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慢下了脚步,竟然纷纷朝回退去。
他们虽然是流民,可是他们同出一地,若有一人受难,其他人四散奔跑,他们这只尽是老弱妇女的队伍也走不到今日。
瑾娘磕头磕的结实,没过多久额头便已经浸出了血花,吓得那人连忙撒开了手,狠狠摇着双手
“别别别别磕了,别磕了我打骂你们做什么我求着你们来还来不及呢”
那人这话一出,瑾娘直接蒙在了远地,随后便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块洁白的帕子
“大嫂您快起来吧,瞧您这样,孩子都吓着了”
瑾娘呆呆的接过了帕子,这才看见一脸惊恐,眼角浸出了泪花的女儿。
瑾娘连忙将女儿搂进了怀里,这才将那帕子贴在额头上,沾去了血迹,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人
“你,你真的不赶我们走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别人都嫌我们又脏又臭,不愿意让我们留在门口,我们只是歇歇脚,歇歇脚就会走的”
“别啊来了就别走了”
那人如是说这,而这时,春生连忙站出来挡在了母女二人的面前
“欺负老弱妇孺算什么英雄好汉,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冲我来就是了”
春声离得远,并没有听到那人的话语,只是看到那人给了姐娘一块帕子,似乎是说动了姐娘做什么事。
而这年头,有人能要一介弱女子做什么呢
那人听了声声这话,抹了一把脸,摇头失笑
“我能有什么事,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都随我一起进来吧,我们厂子里正在招人”
那人几次想要说的话,几经波折,终于说了出来,但即使如此他也没忍住,小声嘟囔着
“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受了什么罪,一个个倒是警惕的不得了但甭管你们前面过得怎么样,只要你们愿意来,咱们厂子里待遇从有管吃,管住”
管吃
还管住
那人这话一出,不光是瑾娘懵了,连春生这会儿都不受控制的把嘴巴张成了一个难以合住的圆形。
“可是我们都是流民”
春声不敢置信地说着,但凡他们以流民的身份出现在哪座城池,想要有一份糊口的事时,总是不成的。
哪怕是如同寻常百姓见一些,刚才去换些铜板,也会因为没有通关文书在城门口便被人赶出来。
而他们能走到这里,还是不知挨了多少顿打,被人赶了多少次,才勉强换来的糊口之物。
可是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这样一个地方,能管吃,还管住
但即使如此,春生将他们等人皆为流民的是时候,说出后也已经做出了被驱赶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