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克系生物。
脑子无比清晰的嗡的一下,他被扣除了一段理智。
“云广,”而他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你能看见这里是什么吗”
“什么”云广很茫然,“什么都没有啊。”
可这东西,就这么扎根在医院的墙角走廊上,白烬述甚至能描述出它的大小,它的外形,它的颜色。
他知道,要是这个时候拉着云广的手腕,让他把手碰到这个生物身上,云广也就能看见它了。
为什么他看不见,或者说,为什么人类都看不见。
为什么人类都会下意识无视他们。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这里是一片空白。
这是一种,人类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保护机制,它是一种对本空间内克系生物存在强针对性和合作性的保护机制。
它是不知道多少代的人类先祖挣扎着传承下来的神经记忆,它让人类忽视了视觉中看见的克系生物,它让人类避开了对于这些图像的处理,它让人类避免了直面这些不能接受的场景。
他们的祖先,为他们编织,为他们遗传出了一个伊甸园。
人类的防御机制让所有人选择性看不见和无视了这些东西,在布满了克系生物的星球上建立起了自己的文明。
而一旦他们的神经遭到麻痹,他们负责这片防御体系的神经被攻击,那么他们也许就能短暂地在幻象中看见真实世界的一角。
那个是一个非常健全的保护机制,可一旦这个人意识到那东西真的存在,那么他的防御机制,将会被彻底击穿。
他会,彻彻底底,看见世界真实的一面。
他会看见这个星球真正的主人,看见他真正生活的世界,看见他真正踩踏着的土地,凝望着的星空。
那是谁都不可能接受的真实。
而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一旦知情者得到扩散
那么人类文明,会完蛋。
白烬述几乎是拼尽全力地跑向了郁芮病房的方向。
郁芮房间的门大开着,而华斯伯,他就站在窗子前。
他不想明白的,但是他却阴差阳错明白了。
“华斯伯”华斯伯从来没有听过他学长这么慌张的声音。
他站在窗子前,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
“学长,你也知道了。”他说。
“这个事情有挽回的余地,”白烬述飞快说着,“你知道了这些完全没有关系,你可以离开这个空间,我不能在这里说出来但是只要你特别想活着,你特别特别想活着”
“学长,”华斯伯忽然打断了他话,“你不会以为这么长时间,我还没有看出来你们实际上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他微微垂了垂眼睫“有些事情,在云岭里不是秘密,我不点破不代表我不知道。”
“但是这次,我必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