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贵妃呢进府便是侧福晋,入宫便是贵妃,年家更是荣宠,这偏心简直没处说理去。
弘时提起他们额娘,弘昀就不说话了。
他听皇阿玛的话,看顾弘时,不叫他犯错。可那是从前弘时不上进,他如今知道上进了,知道为额娘谋划了,弘昀就有些犹豫了。
弘时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他哪怕不能说服弘昀,也得让他二哥不再干涉他。
弘时说“先帝爷的时候,尚且还有议政王大臣会议。再往前些,还有诸王贝勒大臣共议国事。还有四大贝勒一同主理朝政的事。到了皇阿玛这儿,就什么都没有了,反而设立了军机处。事事都由皇阿玛一人说了算。”
“若说皇阿玛事事都周全,那自然是好的。可如今二哥你也瞧见了,皇阿玛的新政,外头多少人在反对田文镜在河南搞得天怒人怨的,朝中多少人弹劾他,可皇阿玛呢依旧不管不顾的力挺他。皇阿玛这难道不是在与诸位大臣们为难吗”
“再这样下去,皇阿玛这般,怕是要众叛亲离了。十三叔十四叔跟着皇阿玛行事,可隆科多他们这些老臣心里,难道就没有嘀咕不满吗”
“我只是想让这样的局面缓和些。这大清又不是皇阿玛一个人的大清。八旗共治,那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皇阿玛不要旗主参政也就罢了,不要诸王贝勒参政,那就是倒行逆施。忘了老祖宗的规矩。我自是承认我有私心,我也不瞒着二哥,皇阿玛这样独断专行,咱们是很难出头的。必得做点什么,叫局面缓和些,叫大家都能喘口气,咱们才能有所建树。”
弘昀心里是看到了他皇阿玛这样做的好处,才会心怀热望,这是为了承继之君的威严。这皇权,好不容易集中在皇上一个人的手里,谁家卧榻,能容他人酣睡呢
却万万不曾想到,弘时竟与他想的南辕北辙。
“你这样想,你要那样做,才是倒行逆施。”弘昀痛心疾首。
“八叔难不成是想恢复议政王大臣会议难不成还想要诸王贝勒共议国事这是于他有利的事情,于你又有什么益处呢他是还想要恢复往日势力与皇阿玛作对,你跟着去掺和什么”
弘时淡淡笑了笑“二哥,李家不能帮我们什么。外家不得力。额娘在宫中,无权无势,我们只能事事靠自己。每日跟着十三叔十四叔办差,我们又不是他们的属人奴才,做什么要被人这样指使”
“你说于我们没有益处,这话倒是错了。当初八叔在先帝爷的时候,朝中那些大臣倾心感服,不都是因为八叔的经营么八叔败了,那是他生不逢时。可我们不一样。额娘也不是良妃,皇阿玛也不是先帝爷。我们若身后真有势力,诸王贝勒都真心拜服我们,那正大光明匾额后头的条子,未必不能写你我兄弟的名字。”
弘昀苦劝无用,只得苦笑道“你答应八叔什么了”
弘时道“事成之后,给他封亲王。让他辅佐朝政。”
“二哥,一旦事成,到时候怎么对待八叔,还不是咱们兄弟一句话的事咱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只要达成目的即可,倒也不必拘泥于这些小节了。”
弘昀依旧觉得弘时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未必结果会如他所愿。他们利用八叔,难道八叔不是在利用他们吗
弘昀还要再劝,不想让弘时跟着允禩干,结果弘时一句话,就把他给堵着了。
弘时说
“二哥不肯抬抬手,那弟弟就只有疯到底了。我没害人之心的,可这么打几回,心里不甘委屈愤怒。我就总在想啊,何必这么麻烦呢还是那句话,要是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都没了,要是宝嫔再也不能生了,那皇位,不就还是我们的么何必还要同八叔这里勾勾搭搭的。”
这话,是破罐子破摔了。
也把弘昀吓住了。
弘昀本来自幼身体就不大好,落下个咳疾的毛病,天热了天冷了,每年,秋冬之交,那总是要病些时日的。
人若是着急了,急火攻心的时候,也会咳嗽。
自幼吃了好些药,现在更是不时的要吃药,便是搬出宫了,也总是要请太医去他府上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