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这边的粉刷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房间并不大,但因为干活细致,从早干到晚,吴晓梦看了看,粉刷得十分均匀,漆刚刷上去,还有一股气味,工人交代吴晓梦,“这种漆刷上去不能马上开窗,必须得关个天,等漆干透了,就可以开窗了。”
吴晓梦拿出五块钱工钱给他,“辛苦你了,还做得这样细致。”
“老板娘,我不要工钱。”
吴晓梦一愣,“为什么”
工人师傅憨厚一笑,“去年你给我们垫付了工钱,直接发到我们农民工手里,我不仅拿到了钱,还多拿了好几十块,回家过了个好年,今天听工头说是给你干活,我二话不说就来了,可不是为了挣工钱来的,我是为了报恩来的。”
吴晓梦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他们只是做了应做之事,工人师傅却将之当成了恩德。
“快别这么说,你们给我们干活,我们付你们工钱,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你们勤勤恳恳地工作了一年,在过年之前保证你们能拿到工钱回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吴晓梦将工钱塞给师傅,“今年我们还是会将工钱发到你们手上。”
回到家,吴晓梦还将今天的事跟陆韫说了,“以前你们都是将钱发给包工头吧以后能不能都将工钱直接发给工人”
陆韫知道包工头想办法克扣是常态,虽然都知道这不合理,但是大家还是都默认了,陆韫也没有想到,工人们会对这件事感恩戴德,想想也是,多拿几十块钱,回家可以多给孩子们买些衣服。
“行。”陆韫点头应下。
“酒店联系了没有”吴晓梦又问。
“都联系好了,但是你们这边要确定一下人数,好跟酒店定席面。”
吴晓梦他们结婚的时候,定的是十二桌,陆家那边的亲戚几乎都在陆洋那边吃席,这边都是陆韫的朋友和吴家这边的亲戚。
“这个我要问一下能富,看一下张家那边要来多少人。”
吴晓梦给吴能富打了个传呼,吴能富刚买的,等了没多久,吴能富回了电话。
“张家那边有多少亲戚这个我得问问张丽。”
吴能富去问张丽,张丽直接说道“我家那边就不来亲戚了,定你们这边的就行了。”
“怎么了为什么”
“你汪哥死的时候,我娘家一个人都没来,我拖着个孩子,生怕来了就要被我赖上,我有一次过年回娘家,我妈跟我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我以后少去。从那次以后,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过,既然是泼出去的水,没有再要回去收一次彩礼的道理,我跟你说,我妈那边我们不去,我也不许你去,我也不许你拿彩礼,一分钱都不行”平素温和的张丽头一回态度这样冰冷。
吴能富让吴晓梦就定吴家这边的席面,将大概情况给她说了一下。
吴晓梦心里就有数了。
前些年条件艰难多了,自家都吃不饱穿不暖,逼得人斤斤计较,自私市侩,这是时代在这一代人性格上烙下的印记。说不上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也说不上好,连血缘骨肉都能抛弃。
张丽在城里挣钱的消息,娘家人早有耳闻,张丽即将要带着个孩子嫁给吴家村第一富户的消息更是劲爆,吴能富放着那么多漂亮黄花大闺女不要,偏偏看上了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甘愿做个孩子的后爸,这催化了消息的扩散。
张丽的娘家人也知道张丽即将改嫁的消息。
如果张丽嫁的是平常人家,可能他们还不会当一回事,偏偏张丽嫁的男人拥有十里八村第一台小轿车,这是什么样的殷实家庭。
张丽多年不联系的娘家亲戚全进城认她去了。
吴晓梦不知道这些,她得去酒店跟酒店的人确定菜品,多少道菜,上什么规格的菜品,现场怎么布置,摆什么颜色的塑料花。
一晃,就到了吴能富结婚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