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路上,祝藜暂时抛开所有情绪,找上前来“为什么最后要加一句蝴蝶结的话,是怕她带着源源跑了”
晏承书前行的脚步微顿,却没有解释,重新抬步。
祝藜冲上前,紧紧注视晏承书的墨镜,声音莫名发紧“你自称祭司,给她们拯救的希望,那为什么还用蝴蝶结做要挟”
他好像在徘徊晏承书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点连安栩都觉得无语“跟你有什么关系”
祝藜抿着唇,不说话,倔劲儿又上来了。
晏承书顿了一会儿,发现祝藜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找了孩子十年,并且甘愿承受灾难。是选择已经回到身边的孩子,还是选择对她来说虚无缥缈的阴阳对立源源从火车那种人员密集的地方回来都精神抖擞,你猜她的天平会偏向哪边”
“我从不试探人性。”
语罢,晏承书绕过祝藜,和安栩打车回家。
这次祝藜没有再跟上来,他陡然间被晏承书所说的话冲击到了。
不光是对人性的探讨。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最尖锐的问题,源源一抹孩童的游魂,是怎样平安无碍从火车上回到唐镇的
车里的晏承书闭目养神,思索之后该怎么做。
祝藜的性格有些执拗,认死理。这种人做事专注,很容易成功,但一旦对自己认知的事情产生动摇,也会会全力探究。
晏承书有点想按压眉心了。
事情一遇到世界线的核心就无法占卜,他不知道现在有意无意对祝藜的引导到底是错是对。
下一秒,安抚情绪从手腕传来。
晏承书微微蜷缩的手指松开,侧头望向一边的安栩。
安栩仿佛晏承书肚子里的蛔虫“是在为黎祝的事情苦恼”
看着现在一点黑雾都没有的安栩,莫名地,晏承书心头一安,之前的担忧烟消云散。
他长长叹了口气“小老板,我现在很为你的考试苦恼啊。你高考打算考哪里,报什么专业”
安栩眨了眨眼睛,好久没听到晏承书叫过这个称呼了“啊”
安栩茫然的表情实在有趣,系统给截了个图,晏承书看到后闷笑了一声“这么多考试资料,你不会以为我买来是为了让你垫桌脚的吧”
涉世未深的安栩彻底被晏承书带偏了,他挠着脑袋,表情茫然“我成绩还行吧,高考的事情也还久啊”
这下晏承书是真有点担心了“可不能骄傲自满啊。”
这个话题讨论到回家,安栩说不过晏承书就算了,司机也跟着掺和,让安栩要提前谋划,为自己的未来争取多一分的可能。
最后晏承书憋着笑下车,安栩提着硕大一堆教辅资料,刷脸回家。
出门必会有的上妆卸妆动作,安栩每次都会关注晏承书身上尸斑蔓延的情况。
当洁白无暇的粉底液褪去,他这次在晏承书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尸斑。
青紫相间,形成网格状,遍布左边脸颊,顺着高挺的鼻梁往眉心攀爬,满满一片。
晏承书没有呼吸,尤其是在他闭眼的时候,加上浑身寒气,仿佛已经死去多时。
安栩擦拭粉底,眼眶忽然闪烁热意。
他连忙低头,抓起晏承书的手指,帮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卸妆。
白皙修长的手指渐渐褪成青白色,泛着不详的光芒,网纹密布,无论如何都消散不下去。
今天出门太久,这具身上的尸斑越来越重,人甚至泛着微微暖意。
卸了一会儿,安栩忽然闷着头跑开,打开空调温度调到最低,带晏承书回冰箱卸。
和以往步骤不一样,晏承书有些疑惑“怎么”
安栩干咽了一口唾沫,压下难以言喻的情绪,那双通红的眼睛下意识避开晏承书即便睁开来也什么都看不见的漆黑瞳仁“没什么有点热。”
他声音哑了,晏承书识趣地没再问。
安栩的大学计划,其实在很早之前就给晏承书说过。
只是和晏承书待在一起之后,这个计划被他自己有意无意搁置了。
晏承书眼睛看不见,他要是上学去了,晏承书怎么办
当这分担忧最终被晏承书撬出来的时候,两人正在进行撒药环节。
安栩撒完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