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动作远比所有的想法都更快,在他都没有意识过来的时候,黑色上衣的少年已经张开了双臂、接住了朝他扑过来的少女。
而后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盛以平时经常被人夸奖高挑,但此时此刻却被江敛舟完完全全地抱在了怀里,像是整个人都极有安全感地窝了进去一样。
直到怀里传来少女压抑的哭声,江敛舟才终于回过了神。
他像是犹疑了两秒。
可他很快就决定了下来。
江敛舟伸出手,从上往下、很轻缓很温柔地抚了抚盛以的头发。
“阿久,”他轻轻叫了她一声,几乎是在哄她的,“都怪我,怪我来得太晚了。”
明明是江敛舟站在这里等了盛以这么久,可他只字不提。
他甚至并不知道盛以是在因为什么而难过伤心。
可江敛舟永远都舍不得让盛以掉一滴眼泪,所以他便如此坚定地认为,认为是他来得太晚了,认为是他没有做好,认为是他没能保护好盛以。
盛以拱在他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摇头。
江敛舟抱着她的力道放得很轻很轻,却又抱得很安稳。
他很不舍看到盛以哭,可盛以哭的时候,江敛舟从不会劝她“不要哭”。
江敛舟只会轻拍拍她的后背,又一点一点摩挲下去,告诉她“没关系,我在的。”
他可能真的是把所有所有的耐心,全都用在盛以一个人身上了。
除了外公去世那天在外公面前直掉眼泪外,盛以看起来都足够坚强。
她在不停地安抚外婆和盛母,她甚至成了两个人的主心骨。
盛以不擅长讲什么安慰的话,可这两天的时间,她像是把一辈子能讲的话全都讲了一样。
直到深夜的时候,外婆和盛母都沉沉睡去时,盛以才能安静坐下来,抱着双腿仰望着天花板无声流泪。
一直到现在。
一直到在江敛舟的怀里,盛以才像是蓦地得以发泄了出来一样。
她哭得很凶。
她甚至开始抽噎了起来。
江敛舟半点也没拦住她,任凭她把自己胸前的衣服哭得湿透了。
等太阳升得更高的时候,他还生怕日光会晒到盛以一样,一只手抬起来帮她遮住直晒的光着另一只手有节奏地轻拍着她的背。
偶有周围的人来往,也不由得投过讶异的视线。
可江敛舟权当没看见,眼里心里都只有面前的女孩子。
一直到盛以哭了个畅快。
方才哭得太彻底了,盛以这会儿都开始打嗝了。
她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一噎一噎地从江敛舟怀里抬起头。
有点不好意思地后退两步,江敛舟也配合地放开了她。
盛以就看见了江敛舟衣服上自己哭湿的痕迹。
盛以一哽。
她觉得太奇怪了。
江敛舟这个人到底是给她多大的安全感,她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为什么一见江敛舟就跟受了委屈的小朋友终于见到了家长一样
她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形象
两天没合眼,她眼下一片乌青,大概率哭肿了的眼,脸上的泪痕,从考场回来后就没换过的衣服
很好。
盛以心情瞬间更糟糕了一些。
只是这种糟糕跟前两天的并不一样。
非要说的话,前两天的仿佛是堵塞感,堵塞到盛以几乎觉得自己要透不过气来。现在说是糟糕,却像是多了一丝难言的畅快意味。
她吸了吸鼻子。
江敛舟问“不哭了”
“”盛以当即表演了一个翻脸不认人,“谁哭了,我才没哭。”
江敛舟淡淡地挑了下眉。
他示意自己衣服上还没干透的泪痕,“行吧,哭都不承认了,那看来你刚才主动抱我也不肯承认了。”
盛以“”
她此刻才恍然记起,刚才的确是自己主动扑进了江敛舟怀里的。
江敛舟瞥一眼盛以的神情,心下不住得意,嘴上倒是愈发委屈可怜起来“算了,我能怎么办呢反正我白也表了,人也主动送过来了,抱也抱过了,你不想负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盛以沉默了两秒。
她说什么了吗。
被抱一下他又不会少块肉,再说她说不想负责了吗能不能不要形容得她像是什么天大的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