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公孙遥仍在执拗她被藏起来的美酒,双手烦躁地在他身后乱晃,怏怏不乐地问道“你究竟把我的酒都藏到哪里去了”
“酒都放在身后桌子上呢。”
他无奈,只得与她实话实说,摁住她的脑袋,将身体挪了挪,露出被自己挡住的满满一桌子的酒。
而看到酒桌的公孙遥,果然就不再赖在他身上,直接将他扔开,扑向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美酒。
李怀叙终于能松一口气,欲盖弥彰地理了理自己的腰带,回头看着公孙遥“不是说不好喝,你怎么还喝”
“不好喝,可是我想喝醉。”
她喝醉了,倒也还挺老实的。
李怀叙走过去,拿起一只酒盏,将她手中坛子里的酒倒入一点到酒盏里,再递给她。
“我教你,这样子慢慢喝,会好受一点。”
可是公孙遥不管,端起酒盏也是一饮而尽。
李怀叙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就不听劝呢”
公孙遥眨巴眨巴眼睛“我听啊,要这样倒起来喝。”
“”
那你慢慢喝了吗
李怀叙知道自己如今不能跟醉鬼讲道理,为她又倒了一小盏酒后,道“喝完这一杯,我带你回家。”
“可我们叫了这么多酒呢。”公孙遥指指满桌还没拆封的酒坛子。
“这都是摆设,里面没真酒的,就我手上这一坛,是最后一坛了。”
公孙遥自然不信他的鬼话,转头便要拆了面前另一只酒坛子。
李怀叙赶紧拦住她“这摆设拆了可是要赔钱的我今日钱没带够,你若真拆了,便只能留你在后厨刷盘子了”
公孙遥听罢,果然乖乖放弃了拆新酒的打算。
“不想刷盘子。”她摇摇头,苦恼地趴在桌子上,“我想去看娘亲”
不知怎的,她突然趴在桌子上不断呢喃“我好想,好想去看娘亲啊我想念娘亲了”
公孙遥的娘亲,不是赵氏,而是当初供在济宁寺的那个,李怀叙知道。
他与她同样地趴在桌子上,摸摸她已经红到不行的脸颊,感受着光滑且爱不释手的手感,上面不知不觉,便沾满了潮湿的露珠。
他怔了怔,声音不自觉变得柔和“不哭了,你想要见娘亲,我带你去见不就好了”
“可是我见不到娘亲了,我已经没有娘亲了,娘亲已经走了”公孙遥默默呢喃着,泪水霎时铺满整张脸颊。
李怀叙坚持“有的,你不哭了,我就带你去济宁寺,你就能见到你娘亲了,嗯”
“真的吗济宁寺真的能见到娘亲吗”
“能。”
李怀叙捧起她红嘟嘟的脸颊,替她把左右两侧的泪水都擦干,眼里的真诚与坚定,是自己见到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的掌心滚烫,已经快要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公孙遥的醉酒所致。
他将她摁在自己怀里,让她能够倚靠休息。
“那你带我去济宁寺见娘亲”她抓住他的衣襟,仍旧小小地抽泣着。
他只得垂眸,将她抱的再紧一点“好。”
好像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依靠,公孙遥默默流着泪,将双手搭上了他的脖子,撑起身子与他紧紧地交颈而贴。
就像雏鹰也要缩在母亲的怀抱里那样。
可李怀叙顿了下,到底他可不是母鹰。
颈间上传来的热意那么真实,叫他想忽视都不能。
之前强行被压下去的东西,好像也在渐渐复苏,破土而生。
他揽在公孙遥腰间的手,不受控制地越发收紧,眼神也在她不断的低语呢喃中变得越发幽深晦暗。
“公孙”
他推了推她,还想最后再挣扎一下,却突然,他察觉到脸颊一侧传来一阵柔软湿润的触感,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印下痕迹在他的脸上。
他呼吸一滞,立马扭头去看怀里这只不安分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