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今日本想同王定乾一起上门拜访的,王定乾却说这样不礼貌,让他现在家中等着,他先去问一问,若贾士芳同意,下次再带他一起拜访。
张太虚虽然心急,却也觉得王定乾说的有道理,他道家虽讲随心所欲,却也不是不知礼数,拜访也是要投贴的,因此便乖乖在家等
着。
王定乾叹了口气,接过张太虚递上的茶水,面带歉意地道“道兄,抱歉,今日贾道长有贵客,我虽得以拜访,却只能敬陪末座,是以没能有机会提起这事。”
贵客敬陪末座张太虚皱眉,觉得王定乾是不是在糊弄他,他都打听了,那贾士芳也就才得举荐入宫,从前只是在浙江一带有些名声,能有什么贵客上门。
王定乾是在拿乔,张太虚肯定的想,他二人相识不久,只因品性相似才一同行走,不过二人出身天差地别,以往都是以张太虚为主,这次王定乾找到机会,想要压他一头也能理解。思及此,张太虚虽然有些不快,却也不想因为一件小事与他翻脸,于是顺着话问道“什么贵客,竟能让道兄你敬陪末座”
王定乾抿了口茶,放下才道“甘丹寺知道吗”
张太虚还真不知道,拧眉道“甘丹寺秃驴那边的提他们作甚。”他虽然行事看起来像是个坑蒙拐骗的假道士,但实际上却是正儿八经的名门正派出身,有正统传承的,虽然因为品行不端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吧,但对佛门一派并没有什么好感。
王定乾却是个野道士出身,凡事以利益为先,并不在乎什么佛道之争,是以不赞同地看着张太虚“道兄这话却是不妥,甘丹寺乃西藏佛教数一数二的大寺,便是彼此信仰不同,道兄也该有所尊重,怎能出口蔑称。”
张太虚预感不好“道兄,你说的贵客该不会是这甘丹寺的人吧”
“然也。”王定乾一捋胡须,笑道,“今日,在下前去拜访贾道长之时,恰逢甘丹寺郭聂益西高僧也去拜访,经贾道长引荐,得以同席论道。”
同席论道论个屁道,就那些秃驴也就念念经了,还能懂我精妙绝伦的道法张太虚心中鄙夷,连带的对捧秃驴臭脚的王定乾也生出不满,想要压自己一头是一回事,和秃驴同流合污就是另一回事了,他虽被逐出师门,却也不想百年之后去地下被祖师爷定叛道之罪。
还有那个什么贾士芳,他可没被逐出师门,如此奉秃驴为座上宾,就不怕传回师门被长辈找来京城执行门规
他脸上的表情太明显,王定乾也是察言观色的高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虽然心中不喜张太虚老是一副名门正派的做派,但想到还要借他的出身与贾士芳来往,因此忍耐道“道兄,贾道长如今已经算是出世,除了道门,他还食朝廷俸禄。而甘丹寺亦是朝廷册封的活佛一脉,二者可算同僚,同僚来往,你就莫要用佛道之别来定性了。”
“更何况,你我二人的前程,说不得就要应在这益西高僧身上。”
这个说法倒是有些道理,张太虚脸色稍霁,生出好奇“我二人的前程与秃和尚有什么关系”
“藏佛之僧惯称喇嘛。”王定乾先是纠正了一句,才道,“你有所不知,藏佛一脉如今正有大机会,益西高僧代表格鲁一门,愿与我道家共襄盛会,所需人手极多。京城道家一脉人手并不多,凭你我二人资历,再加上贾道长举荐,定能在其中谋求高位,日后前途不在话下。”
张太虚彻底被勾起利心“什么盛会”
“水陆法会罗天大醮”
弘书微微蹙眉“怎么突然想起办这个”还要让他去帮忙,“我这里正忙着呢,您要不叫别人去吧,五哥怎么样他那修书耽搁几日也没事。”
胤禛道“你确定要让老五去这可是为你皇额娘祈福的。”
“为额娘祈福的”弘书神色一动,刚要答应,又蹙起眉来,“会不会太高调了些皇额娘知道了,恐怕不会愿意,谁跟您提议的”
水陆法会,主超度亡魂、救赎众生、超度祖先灵魂、延寿增福;罗天大醮,主祈求国泰民安、延寿度亡、消灾禳祸、祈福谢恩。两者分别
是佛道两家最高的祈福仪式之一,场面盛大,花费自然不可能小,以额娘低调简朴的性子,恐怕不会愿意如此铺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