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书坐在永寿宫正殿,目光没有焦点地散落着,脑子里转的飞快,思索一个个该怎么报复弘历的法子。
敢对额娘下手,若就此轻轻放过,弘书枉为人子。
“六阿哥,六阿哥”
有高亢的呼喝声由远及近传来,只听声音,就知道来人奔跑的速度不慢。
弘书狠狠皱起眉毛,虽然理智告诉他,来人能这般动静,必然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但来人的声音中带着喜意。
额娘正在病中,甚至刚刚遭遇谋害,此人不但不保持安静,还露出喜意即便真的发生了天大的喜事,在弘书看来,都没有额娘重要
恶劣的心情让弘书忍不住发怒“禁宫喧哗,来人,把人给我拿下,堵上嘴扔到宫门外去”
即便是如此生气的地步,弘书也没想着给人来几板子或者让人去大太阳下跪几个时辰。
伺候的小太监们气势汹汹地出去了,然后缩头缩脑的回来“主主子,来的是陈公公,奉皇上口谕”
这给他们八条命他们也不敢动手啊。
弘书听闻此言,怒火之外,却又起了些邪火,阿玛,弘历谋害额娘,阿玛不让他插手就算了,也不说处置弘历,转头就立刻有了喜事他是人,自然也有偏向,在额娘和阿玛之间,他还是有些偏向额娘的,此时对阿玛难免升起一些怨言。
但他终究还是成年人的芯子,愤怒和埋怨并不会完全淹没他的理智,深吸口气,弘书端着一张扑克脸,主动从殿中走出去,迎向陈福。
陈福看见他,脸上露出真切的喜意“六阿哥”
“陈公公。”弘书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皇额娘还在病中,需要静养。”
陈福脸色一滞,到底是御前伺候的老人了,立刻从兴奋中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刚才的行为失了分寸。
“奴才该死,奴才于掖庭奔走喧哗,犯了大禁,请六阿哥责罚。”陈福认罪的态度很真诚。
能不真诚吗,眼前这位,可马上就是太子了
他态度好,弘书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虽心中还有些余火,却也知道与陈福无关,于是稍微缓和神色和语气“没有下次,起来吧。”
陈福也知道这位一向不耐烦下人跪地求饶,小心翼翼地听话起来,腰却还是躬的厉害。
弘书今日没有心情体贴别人,直问道“皇阿玛有什么口谕。”
目睹了现场的陈福本想喜气洋洋地给弘书提前露个口风的,但弘书刚才的态度,让他心里打鼓,拿捏不准之下,不敢自作主张,于是只老老实实地道“皇上传您去乾清宫觐见。”
乾清宫弘书眉心拢起,除了养心殿换窗棂那段时间,阿玛就没在乾清宫召见过人,今儿为什么突然要在那儿见他
看了眼规规矩矩的陈福,弘书没有追问的兴趣,管他为什么,总不可能是要在乾清宫将弘历正法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