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杭抿紧了嘴角,看着朝他步步逼近的云祈,在这短短一瞬间,苦思冥想都没想到能够逃出生天的法子,只能一步步的往后退。
可是往日绝美精致的脸上此时逐渐失了耐心,手中寒芒阵阵的利刃缓缓抬起。
陆知杭心底一沉,在最后一刻死马当活马医,握着剑柄的手蓦然指向身后,大喊道“陆知杭”
云祈见对方持剑,还以为是要来一场殊死搏斗,嘴角的笑意略显讥讽,却没想到这人的佩剑纹丝不动,反倒冲着身后喊了起来。
事实证明,陆知杭的法子甚为奏效。
听到这三个字时,云祈心里漏跳了一拍,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敛住了。
哪怕理智告诉他陆知杭现在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仍旧控制不住地面露担忧,转瞬间就回过头望去,就连握剑的手都失了力。
云祈不仅不愿被那书生看见自己挥舞刀剑、残忍杀戮的模样,更不想在两人的感情还未坚固,尚在暧昧时就被发现男儿身,况且钟珂还抱着一堆春宫图,此时被撞见就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在云祈连带着退得远远地钟珂都被带跑偏转身的瞬间,陆知杭心下松了口气,他来不及感慨自己对云祈原来还是有几分影响力,几乎用尽了毕生的速度,身形犹如闪电般疾驰而去,头也不回的就往巷口外热闹纷纷的街市而去,等云祈回神的时候早就看不见陆知杭的踪影了。
盯着除了钟珂外空空如也的后方,站在巷子里的云祈脸色有些阴沉,他捉摸不透这面具人究竟是哪方势力的。
这人对自己的了解得超乎寻常,不仅是自认为极为隐秘的男儿身,还有对陆知杭的情愫都被对方了解得一清二楚。
对方有恩于他,可他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情报让云祈深感忌惮。
上次在洮靖河没危及到自己,不一定就不会伤害陆知杭,在对方面前暴露了软肋,指不定幕后之人肚子里正揣着什么坏心思。
云祈咬牙切齿道“你最好不要伤了他”
他可以确定这死断袖调查他了,就连陆知杭在他心里极为特殊都猜测到了,这不得不让云祈心生警惕,暗自决定后几日要在沧县布下天罗地网把这人找出来。
沧溟街的另一头,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陆知杭气喘吁吁,马不停蹄地摘下面具找了辆马车往鼎新酒楼赶去,惊惶未定。
“马夫,赶快些,麻烦了。”陆知杭拭去额间细细密密的冷汗,哑声道。
“公子,已是最快了,再快些容易冲撞到人。”马夫隔着帘布无奈道。
听到这回答,陆知杭只能无奈作罢,静静坐在马车内休息片刻,把急促的呼吸稍稍平复,只觉得这车厢内的空间逼仄难耐,脑子里塞满了云祈,哪怕时至如今都有些难以置信。
这一个月以来的相处恍如隔世,就连自以为心意相通的细节都在此刻变得分外可笑。
他自诩一心向学,难得动一次心,却爱上了一个男子
陆知杭在震撼过后,甚至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身体虚脱的感觉那么真实,实在无法自欺欺人。
他心中的爱人盛予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男子,还是一个野心勃勃、不爱男色的男人。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变就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