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吗”云祈睁开那双摄人的丹凤眼,低低一笑。
“咳。”陆知杭轻咳一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适才进了车厢,对方就一直在假寐,许是仗着云祈闭着眼睛看不见,他方才的目光有些肆意了,被抓了个正着,一时有些不自在。
看个男子都能看这般入迷,陆知杭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昨日到符府上拜访,那小厮竟说你与符大人外出去了,三日内是回不来了,没成想我正好路过就瞧见了,作为下人竟敢擅作主张搪塞我,是该多管教管教了,免得外人说你驭下不严。”云祈挑了挑眉,故意提起这茬。
本就是空口编造的,陆知杭还不知这拙劣的谎言早已被戳穿,因此面上只作愠怒道“是该训斥。”
云祈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主动挑起话题道“你那自行车倒有几分意思。”
“前些时日与师兄谈话,方才得知不日就是师父寿辰,这才琢磨起了做这玩意。”陆知杭怔了下,如实答道。
“你好像总有些奇思妙想,在这一道上算得上奇才了。”云祈感慨了一声。
他日若是有幸为帝,对方有兴趣的话,在工部任职不失为一个好去处,既有文采,还是个实干派。
譬如现今南阳县的困局,派过去的要是一个陆知杭,可比那群只会贪墨灾银的贪官污吏要来得好,说不准那洪灾就不会越闹越大,到了如今牵涉官员之众,令人骇然。
他那三皇兄也想在这上面分一杯羹,更想趁机打压太子一党,要是布置得当,废了对方的储君之位都不无可能。
可惜太子收尾得干净,皇后势大,云祈只能暗中蛰伏,看看能不能搅一滩浑水了。
“公子,盛盛小姐。”小厮表情极为不自然,磕磕绊绊道。
“又是你啊。”云祈直勾勾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呃能为盛小姐开门,是小的天大的福气。”小厮担忧云祈记恨在心,连忙拍起马屁来。
“走吧。”陆知杭轻声开口,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之前小厮之所以那么做也是自己示意,如今被发现是为了搪塞云祈,他总不能坐视不理。
“好。”云祈垂眸,颔首道。
他早就知晓指示之人乃是陆知杭,自然没有继续为难小厮的意思,要算账也是得跟陆知杭算明白,这几日为何处处躲着他。
两人并肩来到陆知杭独居的院落,在一处石桌旁坐定。
陆知杭的院落位于符元明所处的主屋一侧,四周除了翠艳欲滴的绿植外就只有一张石桌供人在树荫下乘凉,虽说看起来有些简陋,待久了反倒觉得宁静悠闲。
不知是有意减少与他的接触,陆知杭在回到府上后,视线就没离开过手中的书卷,口中念念有词,一副专心致志研读的模样。
本就是用陪着写文章的理由跟来,擅自出言打搅就显得无礼了。
温润清冽的嗓音轻缓低沉,字句清晰地念着书卷上的传世文章,莫名的令人平心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