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立刻从缝隙抽了出去,抓住飞出来的鸡,扑腾嘶咬后,发出牙齿咀嚼血肉发出的声音。
几人头皮都要竖起来了,万万没有想到老妪口中的喂东西,竟然是喂这些怪物。
这么多的鸡,少说几十只,要喂多少只怪物
急促的撕咬声里,又有另一只手抓在了置物架上,老妪拎起好几只鸡一起扔出去,旁边两个老妪也都再从鸡笼子里把剩下的鸡抓出来放血,动作之迅速,仿佛刚才缓慢转动脑袋来看闯入三人的另有其人。
更可怕的是,三人的动作无比娴熟,仿佛这么做过千百次,今天晚上不过是无数个夜晚里稀松平常的一夜,区别只在于多了三个本不该在这儿的游客。
宋予遇盯着这夸张诡谲的一幕,握着木棍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对身旁依旧端着煤油灯的老妪道“这些东西是你们养的”
他捏着木棍的举动似乎起到了很好的威胁作用,老妪死鱼般的眼睛盯着被怪物碰撞后吱嘎吱嘎摇晃的置物架,嗫嚅道“山山神山神”
她重复了好几遍山神,随后口中发出了和之前那个老妪提到山神后一模一样的呢喃,繁重而冗杂,似乎来自某个遥远的神秘宗教,充斥着令人不适的邪异压迫。
宋予遇再问“为什么要把鸡先放血”
老妪没有回答,嘴里不断重复那让人听不清晰,也无法用言语表达,还倍感不适的古怪祈祝。
宋予遇为数不多的耐心消失了,他握着木棍狠狠砸在门框上,发出巨大的咚一声,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木棍没受多大损伤,门框反而塌陷下去,溅起细碎的木渣,擦着老妪的侧脸飞过去。
张哲辉和张云燕抖了抖身体,惊疑不定地望着宋予遇没什么变化的面庞,又不约而同看向手中的木棍,神情之复杂,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宋予遇看着在巨响下停止絮语的老妪,以及前边微抖着身体看过来的三人,嘴角上扬至恰到好处的弧度,笑道“回答我的问题。”
他仅是站在那儿,便有股难以言表的压迫感,比之厨房前那些争抢着吞食血肉的怪物还要令人畏惧几分。
老妪面部抽搐,磕磕巴巴道“血祭祀山神山神放血”
宋予遇听得眉头直皱,又拿木棍敲了敲门框,和狱卒审问犯人似的,“说清楚点。”
老妪面部抽动的更厉害了,她不想回答,甚至想马上转身离开,但那根并不算粗的木棍一直在她面前晃,只好稳住声音道“祭祀山神要要放血”
总算是形成了一句完整的话,宋予遇指了指分食完扔出去的鸡,正在拍打置物架的怪物们,“这些东西是山神”
老妪摇了摇头,“不不是”
她有些畏惧的看过去,又复杂的收回视线,机器人般僵硬地摇着头,话语变得凌乱,“山神在在看着在看着要祭祀要祭祀”
她始终重复着山神、祭祀这两个字眼,不管宋予遇再怎么问,都问不出其他东西了。
在他把目光投给另外三个老妪时,她们也都齐齐摇头,发出啊啊啊的声音,着急时还张开了嘴,里面空空的,没有舌头。
张云燕被吓住了,低头时发现这几个老妪都裹了小脚,两只腿落在地上像上宽下窄的圆规,只能勉强站立。
张哲辉听着怪物们拍打置物架的声音越来越大,直言询问,“山神会保佑你们吗”
还在重复祭祀之类的话的老妪顿时浑身一僵,再一次以相当快的语速开始呢喃起那段诡异的祈祝。
张哲辉也有点烦了,一棍敲在门框上,奈何怪物们拍打置物架的声音太大,他这点动静根本没能让老妪怕的停下絮语,反而刚刚被木刺扎中的伤口因为反作用力一点一点抽疼起来。